傻眼了,那些私兵們也都傻眼了,誰也沒想到局面會突然來一個意料不到的大轉折。
“砰砰砰!”
那火銃發射聲冷酷無情,每一聲響起,就有一個人倒下。
周圍瞬間亂了,有人想逃,卻被從背後擊倒;有人迎面衝來,也被一記火銃聲擊潰;有人傻立當場,致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些騎兵的馬匹也都受了驚,四下亂躥,踩踏,奔逃,嘶鳴。
“投降不殺!”
混亂中,不知道是誰把一杆火銃指向天空,連發兩銃,“砰砰!”
“投降不殺!”其他的神樞營禁軍也喊了起來,這些聲音與那聲聲火銃聲交錯在一起,形成一種凝重的威懾力,就像是一把把鍘刀懸在了上方似的。
山谷裡的這些私兵本來也不曾真正經歷過沙場的歷練,在這種氣氛下,嚇得失魂落魄,一個接著一個地器械投降,跪在了地上,雙手放在了腦後。
只不過短短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這三千私兵中,兩成的人伏屍當場,三成的人棄械投降,剩餘的人如無頭蒼蠅般不知所措,濃濃的血腥味與火藥味瀰漫在山谷中,風一吹,那種讓人聞之慾嘔的氣味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更濃郁了,縈繞鼻尖……
“砰砰砰!”
在那連續不斷的火銃聲中,那些負隅頑抗的人全數丟了性命,再無聲息,六七成左右的人跪在了地上,臉色煞白,身子更是如篩糠一般瑟瑟發抖。
空氣中那血腥味與火藥味對他們而言,就是死亡的氣息,而他們彷彿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一般。
火銃聲終於停止了。
周圍只剩下了風聲、馬匹的嘶鳴聲以及偶爾響起的馬蹄聲,“得得得……”那些零落的聲音反而襯得四周更靜了。
“袁惟剛,”耿海咬牙切齒,近乎是一字一頓地質問袁惟剛,“你為什麼要背叛本公?!”
他們可是有幾十年的過命交情!
“皇上值得你這般效忠嗎?!”
皇帝的真面目難道袁惟剛還看不透嗎?皇帝生性多疑,無情善變……自己如今的下場不正是將來袁惟剛最好的參照!
耿海實在是不明白。
袁惟剛哈哈一笑,乍一眼,如往日般豪爽,再一看,神情中又似乎帶著一絲冷厲。
“皇上……”他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似是輕蔑,似是嘲諷……又意味深長。
谷口的方向傳來一陣騷動,那些神樞營士兵自動地分出一條只供兩人並行的空隙來,一個著紅色麒麟袍、身披黑色披風的麗色青年不緊不慢地朝點兵臺這邊走來。
周圍血河長流,伏屍遍地,但是那青年視若無睹,那氣定神閒的樣子彷彿他正行走於繁花之中,而非殺戮之地。
背光下,青年的臉龐有些模糊,但是耿海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是岑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