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剩下的東西,恭送她出去。
岑隱怔怔地坐在那裡,右手還在下意識地撫摸著袖口上繡的雲紋。
簾外,隱約傳來端木緋輕快的聲音:“小八,你重死了,自己飛!”
聲音漸漸遠去,屋子裡顯得尤為安靜,一點聲音也沒有。
來替皇帝宣岑隱的內侍也不敢催促,默默地在門簾處候著。
“小蠍。”岑隱忽然吩咐道,“你去給小八再準備些它喜歡的吃食和玩具過去。”
“是,督主。”小蠍連忙應聲。
於是,端木緋才剛剛回到問梅軒,緊接著,小蠍就帶著四五個內侍聲勢赫赫地來了,從八哥的鳥窩到毽子到藤鞭球到琉璃珠子……還有各式各樣的吃食,琳琅滿目。
表姐妹倆幾乎看得眼花繚亂,涵星拿起其中幾個玩意把玩了一番,笑眯眯地說道:“緋表妹,小八果然是最可愛的,大家都喜歡它!”
從珍忍不住與玲瓏面面相看,在京城時,四公主還口口聲聲地對她的黃鶯琥珀說,它是最可愛的鳥。
“呱!”
小八哥樂瘋了,它似乎知道這些都是送給它的,一會兒在鳥窩裡蹲一下,一會兒玩兩下毽子,一會兒又啄起琉璃珠子撒了一地……
它一邊玩,一邊“呱呱”叫著,似乎在說,朕的,這些全是朕的!
它的模樣有些張狂,若是由一個人做來,恐怕不怎麼討人喜歡,可是由一隻八哥來做,卻是可愛得不得了。
不僅是端木緋和涵星看得興致勃勃,連一旁的康雲煙都看的捨不得眨眼。
康雲煙的丫鬟冬兒怔怔地看著自己的主子,臉上閃過一抹擔憂之色,低低地喚了一聲:“姑娘……”
康雲煙這才回過神來,覺得眼眶有些微的酸澀,她深吸了兩口氣,努力地穩定著心神。
迎上涵星有些好奇的眼神,康雲煙似是解釋道:“我以前也養過一隻八哥,它特別貪嘴,什麼都吃,最喜歡吃肉糜,還喜歡站在我的肩頭睡覺……”
說著,她的聲音透出一絲些微的沙啞,似有幾分懷念。
涵星隨口問了一句:“那你的八哥呢?”
“它沒了。”康雲煙只簡單地說了三個字,就沒再多說,心口傳來一陣刺痛:她的八哥被她的姐姐毒死了……
直到此刻,那隻八哥慘死的樣子還是那般清晰地銘刻在她心中,她永遠永遠也忘不了。
“呱呱。”小八哥玩了一會兒就又飛到了裝松仁的桶上,意圖昭然若揭。
端木緋幾乎要扶額了,這隻蠢鳥怎麼就跟松仁幹上了呢。
“小八,你今天吃的松仁夠多了,該吃正餐了。”端木緋毫不動搖地說道,神情堅定,就算是八哥是雜食鳥,也不能再由著它胡來了。
“碧蟬,你去給小八取些肉糜和雞蛋做鳥食。”端木緋吩咐碧蟬道。
沒等碧蟬應聲,康雲煙搶先道:“端木四姑娘,還是由我去吧。這裡我熟。”
既然對方主動請纓,端木緋就應了。不僅是因為康雲煙熟悉這滄海林,也是因為她以前養過八哥,想來也知道該注意些什麼。
康雲煙福了福,帶著丫鬟冬兒退下了。
問梅軒裡溫暖如春,走出屋子,周圍就一下子變成一片冰天雪地,寒風刺骨,裡外彷如處於兩個季節中。
冬兒給康雲煙披上了斗篷,主僕倆就往東北邊的大廚房方向去了。
康雲煙攏了攏斗篷,擋住迎面而來的寒風,款款地往前走著。
這是康雲煙的家,也是她出生長大的地方,對於這個看似繁複曲折的滄海林,她最為熟悉,知道每一條捷徑,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
主僕倆沉默地走了好一會兒。
忽然間,天空中又開始飄起了朵朵細碎的雪花,輕輕地落在了她的眼睫上,眼前的世界登時變得朦朧起來。
一眼望去,周圍除了她們主僕倆,沒有別人。
康雲煙停下了腳步,仰首望著不知何時變成了灰藍色的天空,遠處的爆竹聲依舊那麼熱鬧喧譁,而她的心卻空落落的,半點沒有過年的喜氣。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腕。
“姑娘。”冬兒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忍不住出聲道,“二姑娘實在是太過分了,那個羊脂白玉手鐲可是夫人的嫁妝。”
“她是姐姐。”康雲煙淡淡道,“父親說,做妹妹的自當敬著姐姐。”
她庶出的二姐姐前些日子被三皇子收了房,最近正是春風得意,連帶二姐姐的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