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看著樂伎好似老鼠見了貓兒似的樣子,端木緋忍俊不禁地抿嘴笑了,完全忘了曾經的自己看到封炎時也是差不多的德行。
封炎完全不知道端木緋在樂些什麼,只是看著她笑,也就跟著笑了。
自從跟著皇帝出巡,他都好些天沒見到她了。
端木緋想的卻是其它,豔羨地看著封炎道:“我聽涵星說,你這幾天跟著皇上走了不少地方……”真好啊,她也想出去走走。
封炎心裡當然是寧可和端木緋出去玩,跟皇帝出去玩有什麼意思,還不就是歌舞昇平,粉飾太平。
不過端木緋既然提起,封炎當然是撿些她感興趣的東西說:
“松風書院靜中有趣,幽而有芳,比之滄海林還是遜了一籌,裡面的疏影池素有小西湖的美譽,倒也值得一覽。”
“虎丘不愧為‘江左丘壑之表’,虎丘塔斜而不倒,古樸雄奇,還有劍池、試劍石、千人石……也值得一觀。”
“昨天下午還順道去了寒山寺,其實寒山寺無趣得緊,其聲名顯赫,也不過是為了那句‘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不過,平日裡鐘樓是不許外人進的,昨天因為御駕親臨,主持才讓上了鐘樓。”
“蓁蓁,你想敲鐘的話,我帶你去敲好不好?”
封炎討好地看著端木緋,便是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可以給她摘下來,更別說不過是敲下鍾了。
端木緋表情古怪地看著封炎,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像她去寒山寺就是為了敲鐘一樣,她可是這一路特意抄寫了一卷《心經》,打算拿去那裡供奉的。
不過……
“嗯。”她點了點頭。
難得來了姑蘇,難得有機會去寒山寺,這樣的機會也許這輩子只有這一次,她當然要敲一下鍾才行。
不僅如此,她還要給姐姐捎一盞佛燈,再畫一幅《敲鐘圖》帶回京去祖父和姐姐看。
想著,端木緋兩眼放光,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下船去寒山寺玩了。
前方的樂伎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到了船艙外,默默地掩上了門。
外面還是那般熱鬧,清脆的嬉笑聲與響亮的投壺聲此起彼伏。
坐在船頭甲板上的文詠蝶立刻就注意到樂伎從裡面出來,對著丫鬟做了個手勢,丫鬟立刻就領命過去,把樂伎領到了文詠蝶的身側。
“紅綃姑娘,你怎麼出來了?”丫鬟替自家姑娘問道。
紅綃目不斜視地屈膝行禮,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答道:“剛才來了一位公子,似乎與端木四姑娘相識,就把奴家給打發了。”
這句話不僅是文詠蝶聽到了,她身旁的舒雲和兩位江南閨秀也聽到了,皆是震驚地瞪大了眼。
什麼?!
文詠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位端木四姑娘光天化日的,竟然與男子私會,這……這……這真是不知廉恥!
對於在場幾個生於江南、長於江南的姑娘家而言,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
文詠蝶心不在焉地揉了揉手上的帕子,眸光閃爍。
這個端木緋未免也太荒唐了,可見她平日裡仗著貴妃與四公主給她撐腰,行事有多嬌縱。
是該給她一個教訓,但凡這姑娘還有那麼點羞恥心,以後見了自己也會繞道走……也正好給三公主出口氣。
文詠蝶做出擔憂的樣子,皺了皺眉,對舒雲道:“舒雲表妹,這四公主殿下的表妹也太不像話了,竟然偷偷把男子帶上畫舫……都怪我處事不周,應該派人仔細檢查畫舫的。”
舒雲神色淡淡,“表姐莫要自責,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她聽似在安慰文詠蝶,話中卻是透著嘲諷之意,嘲諷的當然是端木緋。
兩個江南閨秀面面相覷,心裡也覺得這位端木四姑娘行事真是太出格了!
“舒雲表妹,我過去看看,也免得這人衝撞到了別的姑娘!”文詠蝶起身道。
舒雲也站起身來,她巴不得給端木緋一點教訓,介面道:“表姐,本宮隨你過去看看。”
她們幾人就風風火火地朝船艙的方向走了過去,舒雲是公主,文詠蝶是宴會的主人,她們表姐妹倆的動向自然而然就吸引了一些姑娘的注意力。
不等丫鬟推門,文詠蝶就急切地自己推開了船艙的房門,
“吱呀”一聲,引得好幾人朝這邊看了過來,總覺得文詠蝶的神情有些不對。
然而,船艙裡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