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
“舒雲表妹,”文詠蝶怕折了舒雲的面子,方才沒開口,直等到涵星和端木緋走遠,才開口勸道,“你和四公主殿下怎麼說也是姐妹……”
這個時候,文詠蝶的勸解對於舒雲而言,猶如又被這位文家表姐也在臉上打了巴掌般。
“表姐,你又何必替涵星說好話!”舒雲冷聲打斷了文詠蝶,近乎遷怒道,“她一貫都目中無人,除了大皇姐,也沒見她把其他姐妹放在眼裡!”
如今,因為自己被賜婚給了一個廢物,涵星就更看不起自己了!
“……”文詠蝶看著舒雲那張怒氣衝衝的臉龐,無話可說了。
舒雲終究不是普通的表妹,而是堂堂的公主,文詠蝶不好再勸,只能轉移話題:“舒雲表妹,二皇子妃住的院子應該不遠了吧?”
今日文詠蝶來拜訪舒雲就是因為和她早就說好了,今天一起去探望楚青語。
舒雲也想起了正事,終於收拾好了心情,指了指西北方道:“皇嫂住的明瑟閣就在前面不遠了。”
表姐妹倆又沿著另一條遊廊繼續往前走,只是,舒雲的心情顯然更糟糕了。
一路無語。
一盞茶後,兩人就抵達了明瑟閣,宮女連忙出來相迎,並請兩位姑娘進屋。
“三公主殿下,文姑娘,裡邊請。”宮女在前頭為兩位嬌客打簾。
內室裡點著炭盆,窗戶緊閉,又掛著窗簾,光線十分昏暗,連帶空氣都顯得沉悶得很,讓人一進去,就覺得喘不過氣來。
自打楚青語一個多月前小產後,幾個太醫會診,確診她因為過度哀傷,得了“失智”症,所以在太醫的“建議”下,就暫時拘著楚青語不讓她出門了。
哪怕舒雲在楚青語的攛掇下,去向皇帝求情也沒用,皇帝也沒動搖,楚青語就一直被軟禁到現在,不過她雖然不能出來,但是幾位公主想進去探望也不會有人攔著。
文詠蝶跟在舒雲身後進了內室,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以及這屋子的女主人。
床頭點著一盞八角宮燈,橘黃色的燈光照亮了大半屋子。
楚青語正坐在床榻上,背後靠著一個大紅色的迎枕,黯淡無光的青絲鬆鬆地挽成了一個纂兒,額頭上戴一個一指寬的抹額,容貌秀麗,端莊嫻雅,只是形容間掩不住的憔悴。
這是文詠蝶第一次見二皇子楚青語。
聖駕剛剛抵達姑蘇城時,文詠蝶也曾來過滄海林求見表嫂楚青語,請給她請安,結果從舒雲口中得知楚青語在做小月子,就沒來,一直到今天,她想著楚青語差不多出月子了,就打算趁著除夕來給她拜個年。
“二皇嫂。”
“見過二皇子妃。”
舒雲和文詠蝶都給楚青語見了禮,前者只是隨意地福了福,後者則維持屈膝的姿態,低眉順眼。
文詠蝶小心地半垂眼簾,掩住眸底的異狀。
說句心裡話,她本來以為皇子妃就如貴妃順妃一樣尊貴,可是楚青語的現狀卻與她預想得不同。
明明她這一路進來看到屋裡屋外有不少內侍宮女侍侯著,但似乎誰也沒把楚青語當一回事,榻邊的果盆裡放的是些乾果堅果,連新鮮的水果都沒有……
還有,這炭盆裡燒的炭也不是上好的銀霜炭,而是次一等的竹炭,燃燒時帶著些許刺鼻的氣味,便是屋子裡特意燃了薰香,也壓不過去。
文詠蝶自小也是在大宅院裡長大的,府裡那些不受寵的姨娘和庶子女們就是這樣的,沒想到堂堂皇子妃也會這樣被怠慢……
可是,令文詠蝶想不通的是,昌表哥並沒有什麼寵妾啊,又怎麼可能寵妾滅妻地怠慢他的皇子妃?!
文詠蝶心裡疑惑不解,但是不動聲色。
她維持了三息屈膝的姿態,就聽頭頂上方傳來楚青語溫和的聲音:“免禮。詠蝶,都是自家親戚,你喚我一聲表嫂就是。”
“謝表嫂。”文詠蝶這才優雅地直起身來,每一個動作都如同尺子量出來的,優雅又好看。
楚青語讓舒雲和文詠蝶坐了下來,連翹在一旁忙前忙後地給兩位嬌客斟茶倒水遞點心,忙忙碌碌,屋子裡另外兩個宮女一動不動。
楚青語看著那兩個宮女,心中暗惱,偏偏這次南巡,不許帶太多府裡的人手,她帶來的只有兩個大丫鬟、幾個小丫鬟和若干粗使婆子,如今這明瑟閣內外服侍的人多是宮裡的宮女內侍,她根本就差遣不動,讓她在這姑蘇城裡舉步維艱。
“碧玉,翡翠,你們倆出去吧。”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