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勃地看著剛買的鳥架、口哨、鳥食和鳥窩,說說笑笑。
那歡快的樣子引得皇帝也忍不住朝兩個丫頭看了一眼,覺得這兩個小丫頭還是沒長大,跟個孩子似的。
隔壁桌的舒雲也在看涵星和端木緋,嘴角抿出一道不以為然的弧度,她懶得理會她們,徑自喝茶。
茶館裡的生意還不算,雖然也沒到座無虛席的地步,大堂的桌椅也被茶客們坐得七七八八了,說笑聲不時傳來。
“張老哥,我看你紅光滿面的,莫非最近有什麼好事?”一個身形矮胖、著褐色錦袍的中年男子對著他的同桌說道。
張老爺笑眯眯地捋著山羊鬍,“皇上英明,國泰民安,我當然是心寬體胖啊。”
“是啊是啊。”另一邊的一個老者立刻深有同感地附和道,“這日子一年過得比一年好,多虧了今上治理有方,才又這片宣隆盛世啊。”
“說得是……”
大堂裡,一片此起彼伏的讚頌聲,誇四海昇平,贊皇帝雄才大略,英明神武。
茶客們的一字字一句句聽得皇帝龍心大悅,眉頭舒展了開來,笑逐顏開。
一旁的孟知府、應天巡撫不動聲色地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暗暗地鬆了口氣。
垂手在一邊伺候的文永聚一直察言觀色,見狀,就趁機說道:“老爺,奴才聽說這附近有片上清湖,湖畔的三色梅林十分出名,前兩天下雪,梅林雪景是姑蘇一絕,這兩日都有不少文人墨士前去賞梅。”
孟知府有些意外地瞥了文永聚一眼,但還是立刻頷首道:“慕老爺,上清湖的梅林雪景在姑蘇城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每年逢下雪,還有不少人來此賞雪景。”
“我還記得我去上清湖看雪景,都是五年前的事了。”文敬之捋著鬍鬚介面道,也是一副讚不絕口的樣子,聽得皇帝被挑起了幾分興趣。
眾人圍著皇帝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熱鬧,岑隱從頭到尾一聲不吭,徑自飲著茶水。
舒雲就坐在皇帝右手邊的那桌,她神色複雜地端著茶盅,目光怔怔地看著她的大舅父文敬之,眸色漸深。
前幾日,表姐文詠蝶又來了滄海林,轉告了大舅父的意思:
“舒雲,你的話我都與我爹說了,我爹覺得你這個法子太過魯莽。”
“我爹說,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讓你先不要急躁。”
“舒雲,你明年才及笄,前面又還有大公主和二公主還沒出嫁,離你大婚至少還有兩三年,我爹的意思是,不如再等等,尋找合適的機會再求求皇上。”
當時文詠蝶說的每一句話還清晰地迴響在舒雲耳邊,舒雲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她凝視了文敬之的側顏片刻就收回了目光,俯首看向手裡的茶盅,一葉葉青翠的碧螺春在碧綠的茶湯裡沉沉浮浮,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她櫻唇緊抿,至今想來,還是怒火中燒。
文家的心思顯而易見,恐怕是因為父皇把自己指給了曹秦風這麼個廢物,大舅父一家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前途了,所以他們打算要放棄自己了!
是啊,在這皇家哪裡有什麼親情,只有地位和利益。
舒雲幾乎快要絕望了,一夜無眠,昨日又去明瑟閣見了楚青語,發了一番牢騷。
還是二皇嫂好,不僅安慰自己,還給自己出了一個主意,讓自己去找“那人”……
舒雲默默地飲起茶水來,周圍的那些聲音已經離她遠去,她徑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皇帝在這個茶館裡坐了一炷香功夫,慢悠悠地喝完手上的這盅茶後,就又帶著眾人離開了,繼續沿著玉林街往前。
上清湖就在距離玉林街一條街的地方,不算遠,因此皇帝乾脆就繼續步行。
上清湖畔,一片人頭攢動。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那些來賞雪的百姓,男女老少,走在湖畔、橋頭與梅林中,還有人興致勃勃地在湖上泛起一葉扁舟來,冰天雪地之中,還頗有一番獨釣寒江雪的意境。
那些文人學子們一個個在梅林中鋪好了竹蓆、草蓆,席地而坐,對著枝頭的梅花、殘雪,或是舉杯暢飲,或是高談闊論,或是吟詩誦詞……
皇帝還沒體驗過如此賞梅,被挑起了幾分興致,扇了扇手裡的摺扇。
文永聚立刻看出皇帝的心意,請示道:“老爺,要不要奴才去備幾張席子?”
皇帝微微頷首,示意他去吧。
文永聚趕忙派了一個小內侍去準備。湖畔本來就有專門賣席子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