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她是楚家的嫡女啊!她是二皇子妃啊!
翠生好像一頭母豹子般又撲了過來,不管不顧地又打又咬,把楚青語的頭髮抓得凌亂不堪。
“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全都是你!”翠生揪住了楚青語的頭髮,按在地上打,似乎想把這幾年的鬱結全部都發洩在楚青語身上。
一拳接著一拳,一腳接著一腳。
拳打腳踢。
楚青語蜷成一團,毫無反手之力。
柴房裡發出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外面的人,大管事還在外面,凝神聽著柴房裡的廝打聲與喊叫聲。
大管事靜靜地站了片刻,對著兩個看守的婆子吩咐道:“你們看仔細了。”
兩個婆子連忙應了,皆是嚴陣以待,一點馬虎不得。
大管事忍不住又往柴房那邊看了一眼,然後一撩袍,健步如飛地離開了。
他又回去找楚老太爺和楚太夫人覆命:“老太爺,一切辦妥了。”
此時此刻,東次間裡,除了楚老太爺和楚太夫人外,楚二老爺和楚二夫人也在。
大管事這句話說得意味不明,可是在場的眾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楚二夫人的嘴唇顫動了兩下,把心底的酸澀壓了下去,什麼也沒說。
楚老太爺微微頷首,表示他知道了,就揮手讓大管事退下了。
屋子裡的四人一時無語,只剩下門簾的搖晃聲與茶蓋輕撫茶盅的聲音。
楚老太爺抿了兩口茶後,才沉聲對著楚二老爺夫婦道:“老二,老二媳婦,以後就當楚家從來沒有楚青語這個人。”
等到那件大事過去後,當初楚青語想把辭姐兒賣去哪兒,就讓她自個兒去那裡過活吧!
一句話讓氣氛變得越發壓抑凝滯。
楚二老爺和楚二夫人互看了一眼,夫妻倆的眸子裡複雜極了。
這短短半天,楚二夫人的心就像是暴風怒浪裡走了一回的一葉孤舟般,上上下下,心潮翻湧,此刻,她已經差不多冷靜了下來。
事已至此,她只能權當女兒被邪崇進了身,早早就死了……早在當年她害死她大姐姐那會兒,她就已經不是她的女兒了。
楚二老爺夫婦倆齊聲應了:“是,父親。”
楚老太爺再次端起了茶盅,跟著好像想到什麼似的,又放下,道:“我重病不起,楚青語留在府裡‘侍疾’也是應該的。”
楚二老爺夫婦倆再次應下,之後夫婦倆就退了出去。
楚太夫人看著次子與次媳那彷彿老了好幾歲的背影,心裡也是唏噓不已。
傷在兒女身,傷的卻是父母心。
楚太夫人也不想再提楚青語,淡聲道:“慕建銘還是這麼幾十年如一日的,明明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卻還想當什麼盛世明君!”
楚老太爺嘲諷地冷哼了一聲。
他當朝拿出那兩道密旨後,皇帝就對自己起了殺心,可是皇帝想殺自己,又不敢公開下旨,只敢暗地裡利用楚青語對自己下手。
怕是要是楚青語真的得手了,之後就會爆出楚家內闈不修,敗壞楚家的名聲,到時候,再以忤逆罪弄死楚青語。
呵,大概也只有楚青語會傻得認為只要她親手殺了自己這個親祖父,皇帝就會許她富貴榮華。
“蠢不可及!”楚老太爺淡淡道。
也不知道他是在說楚青語,還是在說皇帝。
外面的夕陽落得更低了,天色昏暗,庭院中的花木也顯得黯淡了不少,在風中微微搖晃著,有些頹廢,有些蕭索。
楚老太爺的目光落在幾盆隨風搖曳的菊花上,唇角微翹,目光轉向了還被鋪在案上的那幅墨菊圖上。
待到九月初九,菊花想來會開得更豔了吧!
楚太夫人與他夫妻幾十年,他只是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含笑讚道:“緋兒這幅墨菊畫得更真好!”
說到端木緋,二老的神情就變得輕快了起來。
楚老太爺捋著下頷的鬍鬚,“緋兒這丫頭的畫,倒是頗有幾分辭姐兒的風骨……雖然她們倆的筆鋒全然不同。”
可畫出的畫卻都是自有風骨與意境,細品之下,又隱約帶著幾分趣味。
二人又起身去賞那幅墨菊圖。
夕陽只剩下了天際的最後一抹紅暈,書香見天色暗了,輕手輕腳地點起了屋子裡的兩盞八角宮燈,瑩瑩燈光照亮了四周,也照亮了那幅墨菊圖。
楚太夫人微微皺眉道:“緋兒這麼匆匆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