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寬越想越心虛,他自己幹過的事自己心裡最清楚,拿著電話的那隻手輕輕抖了幾下趕緊放下來快速收拾好趕往唐一天約定的見面地點。
此時,位於普安市中心的經典咖啡人二樓臨窗位置,剛剛從外地休假歸來的唐一天正慢悠悠一邊品著咖啡一邊透過二樓落地玻璃窗看向外面人來人往的街景。
這會正是下班高峰期,馬路上一排排小轎車堵成了一條長龍,兩邊人行道上騎電瓶車的人一個個歸心似箭,往往等不迭綠燈亮起就“哧溜”往前衝。
熟悉的街景讓唐一天心裡不由感嘆“年年歲歲花相似”,無論是過了十年二十年,眼前的道路或許會擴建街道會更繁華,大街上行色匆匆的人們卻如出一轍。
還沒到七點蔣大寬就來了。
當他氣喘吁吁出現在唐一天面前,看到那張充滿篤定和平靜的臉龐,這讓他原本忐忑的一顆心跳動更加厲害。
他好不容易強作鎮定在唐一天對面沙發上坐下來,開門見山問,“唐一天,你找我到底想說什麼?”
唐一天像是沒聽見蔣大寬的話,轉臉看向窗外幽幽說了句,“聽說市委馮書記調到省城了?蔣副秘書長在普安市最大的靠山倒了,最近心情一定很差吧?”
蔣大寬有些愣愣看著坐在對面的唐一天,在他的記憶裡,唐一天從未用這樣的態度和口氣跟他說話,剛才他說話的口氣哪像是一個官場年輕幹部?儼然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蔣大寬問。
唐一天終於將眼神轉向他,輕輕一笑道,“蔣副秘書長,你想知道馮書記為什麼突然被省委領導調整去省城嗎?”
蔣大寬一愣,心裡立馬意會過來,差點從沙發上站起來衝唐一天質問,“是你在背後搞的鬼?”
唐一天輕輕搖頭,“蔣副秘書長實在是高看我了,我一個小小的市團委副書記哪能有本事撼動在普安市當了這些年一把手的馮書記職位?”
“就算不是你,馮書記這次被調整也肯定跟你有關係!”蔣大寬咬牙切齒道。
“你實在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不過,我更喜歡看到馮書記走後,你蔣大寬從此以後成了沒有主人庇護的喪家犬。”唐一天冷冷道。
“你?你敢罵人?”
蔣大寬吃驚瞪大眼珠看向唐一天腦子裡一下子轉過彎來,“唐一天!今天你必須跟我說清楚,我跟你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這兩年我的位置一天不如一天是不是拜你所賜?”
“你錯了!你現在的職位根本就是你自己求仁得仁,怪不得別人。”
“你胡說!明明就是你從中作梗!如果不是你,馮書記絕不會這麼快離開普安市,我也不會被人排擠到市委當副秘書長。”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但是你仔細想想看,之前你在市經貿委當主任的時候,宏光飼料廠可是你手裡一把好牌,那可是省市關注的重點,可是你卻硬生生把這把好牌打成了臭牌?你自尋死路可怪不得別人!”
“明明是你!你故意跟紅海縣委縣政啊府的領導產生矛盾讓我對你心生不滿耽誤了宏光飼料廠擴建的事,這才讓省裡領導對馮書記印象變差。”
“宏光飼料廠擴建的事不過是個導火索,你心裡不是一直計劃把我這個廠長換了嗎?宏光飼料廠這麼大一塊肥肉你早就盯著眼饞流口水了,之前弄了一個市經貿委的副主任過來沒多長時間就出事了,後來又想提拔莊鴻青當廠長,你真以為你背地裡那點心思我沒看透?”
蔣大寬愣住了!
他沒想到唐一天居然會當著他的面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這讓他心裡不由一陣冰寒,心裡像是有個聲音在說:“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早就對宏光飼料廠那塊肥肉垂涎欲滴?又怎麼知道自己一直有想要換一個自己人當廠長取代他的心思?他居然連自己和莊鴻青之間的秘密都知曉?這傢伙究竟何方神聖?他怎麼會對自己所有心思洞悉若察?”
看著坐在對面的蔣大寬一張臉透著無比緊張看向自己,唐一天心裡不由冷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當初莊鴻青借酒耍瘋在酒桌上唱戲讓自己不得不送她回家的那天晚上,他就知曉蔣大寬與莊鴻青之間一直曲徑幽通的事。
那天晚上,莊鴻青喝醉了酒癱在他身上不肯撒手,他送莊鴻青回家後兩人發生了曖昧的事情,之後莊鴻青睡著了,唐一天卻無法入睡,畢竟莊鴻青是自己的仇人,會不會以自己強的名義去舉報自己?
即使到時候自己說和她談戀愛,畢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