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碧落黃泉，天堂地獄，一瞬花開一瞬敗，都只不過是因為一個她而已。

只要她在，就很好，怎樣都很好。

“我一開始就是想買一個章魚小丸子吃……”

春風想想今天的事情，也覺得心有餘悸，又帶著點點委屈。

抱著Ann的脖子，小臉在他的胸口磨蹭了幾下，說：“我以後再也不吃章魚小丸子了還不不行嗎？你別生氣。”

“重點是在章魚小丸子？”

“那不然呢？”

Ann被春風反問得啞然失笑，捏了捏她的小手，道：“重點在於，我們透過了緣分測試。就算你改變了行進的軌跡，我仍然在陌生的城市穿越茫茫人海找到了你。”

這樣說著，春風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然後問道：“所以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麼走過去的……”

Ann看了一眼春風用的手機，道：“手機有定位功能。”

“可是沒電了啊。”

“那不影響它定位。”

春風一臉驚奇，道：“那我要去買一個掛在脖子上的手機繩，然後把手機天天掛在脖子上，這樣萬一我下次再走丟了，你就能找到我了。”

Ann笑著，笑意溫柔。

她現在越是這樣，他就越怕她會恢復記憶。

修長的手指插入春風的短髮，輕輕託著她的後腦，然後親吻著她的唇。

他啞聲說著：“春風，我們結婚吧，好不好？”

春風臉上一燙，有些驚喜又有些意外的結巴著：“結……結婚？”

“嗯。”Ann的目光深邃，猶如幽遠的黑夜，卻可以清晰的倒映出她的影子。

那雙眼睛裡，除了她，什麼都沒有。

“春風，我向來不是什麼好人。

自私，大概是我眾多缺點之一。

我不想冒險等你恢復記憶了。

我想趁著你愛我，把你佔為己有，讓你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妻子。

畢竟，分手只要一個人說了就算。

但是離婚，得有兩個簽字才能生效。

這樣，將來就算你恢復了記憶，想起我曾經做過的那些惹你生氣的事情，再怎麼不原諒我，也得來跟我辦離婚手續。

那麼，我就有了一個多見你一次的機會。”

“什麼呀……”春風失望又埋怨的咕噥了一句“別人求婚說的都是天長地久，海枯石爛什麼的，你怎麼張嘴閉嘴離婚離婚的……你就是為了跟我離婚才要娶我的？不嫁不嫁，哼！”

春風翻身，從Ann的腿上下來，氣哼哼的進了洗手間去洗漱。

Ann起身，從背後將春風擁在懷裡。

看著梳化鏡裡的春風，認真而慎重的說：“只要你肯要我，我就陪著你天長地久；如果你拋棄我，那我就一個人海枯石爛。總不過我這一生，只愛你一個女人，從一而終，至死不渝。”

Ann只將話，說了一半。

剩下一半，未能出口。

因為他不知道要怎麼告訴春風，她若拋棄，他沒有說「不」的權利。

她的失憶，是他以命相抵換來的最後一場賭局。

他強迫了她陪他賭著這一把，已是極限，無論結果如何，他都願賭，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