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風透過答案酒吧一樓的門窗吹了進來，今晚的風兒有些喧囂。

路一白拿著獅傘，走到酒吧吧檯處的椅子旁，先將獅傘放在吧檯上，然後自顧自的從酒架上取了一瓶威士忌，默默的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再一飲而盡。

鬼怪看著路一白飲酒，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舌頭，它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嘗過酒的滋味了。

路一白知道它會嘴饞，但這種時候他也懶得去貼心的照顧它的內心感受了。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甚至想撕爛它那張臭嘴。

平日裡愛說髒話也就算了，今天居然拿出了那麼多“我是被奪舍”的實錘，你這他媽的是想捶死我啊！

其實到現在為止，路一白也還沒有百分百的相信這件事，但也不知道該如何否決。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一樣是如牛飲水般一飲而盡，然後指了指同樣放在桌子上的妖魔左腿道：“這條腿，現在該給我個解釋了吧？”

自己絕對是個人類沒錯，鬼怪也肯定了這一點。

但它先前的語氣很奇妙，帶著一股戲謔。

鬼怪看著路一白，道：“假如我們把奪舍前的你視為上輩子的你，你猜猜看，你現在是第幾世？”

“我猜你妹！”

路一白嘴角抽了抽，他其實已經聽懂鬼怪的意思了，他現在都有點麻木了。

鬼怪的意思是，自己已經經歷了好幾世了，那麼，上輩子、上上輩子……的自己，又是誰？

他看了看這條妖魔左腿，不由的感覺很懵逼。

我確定腦子沒抽筋，居然有一世奪舍了一隻妖魔！！？？

……

……

說一個很複雜的問題：人，如何定義自己為人？

路一白看著自己身旁放著的妖魔左腿，不知道說什麼好。

妖魔的身體，人類的靈魂，這樣確定還算是“人”嗎？

對此，路一白是無法給出答覆的，他感覺這道題有點超綱……

但是，鬼怪卻直接說了：你不是妖魔，你是人類。

其實路一白可以理解鬼怪為什麼會這麼說。

因為它也已經轉換了生命形態，由活生生的人類變成了鬼怪。

或許它成為鬼怪已經很多很多年了，但它卻始終覺得自己是個人類吧。

也正是因此，它才會用很肯定的語氣告訴路一白，你就是個人類，你從來都不是妖魔。

同時它也是在告訴它自己。

莫名的，路一白感受到了一股孤寂與悲哀。

嗯，沒那麼想撕爛它的嘴了，反正我也撕不動它……

“那你說我會不會是被我自己封印了記憶？”路一白問道。

他想起了自家的小狐狸，小腰不就是暫時被季秋離封印了記憶嘛。

現在路一白的神識力量已經達到了七階，如若對方實力比較低的話，他也可以輕鬆的做到這一點。

“我在你身上沒有感覺到封印，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常。”鬼怪繼續道：“也正是因此，我才會誤以為你已經【甦醒】了。”

“那也就是說，假如我真的是奪舍，我還他媽的只是個半成品？”路一白懵逼，腦回路又開始作妖了，角度十分刁鑽。

∑(?Д?)

“所以我懷疑你只是繼承了靈魂印記而已，所以你的神識才會修煉的如此迅猛。”鬼怪看著他道。

過了一會，它又道：“不過靈魂印記才是一個生命的本源，因此，你其實還是你，只不過丟失了所有的記憶而已。”

路一白大致明白了鬼怪的話了，等於是手機還是這隻手機，只不過先前下載的東西被清空了。

“可是，這具身體本身就帶有靈魂印記的吧？所以……我曾經自己殺死了自己？”路一白更懵了。

“嘁，你還真以為自己這具身體是精心挑選出來的嗎？是挑選了一番後，最終選擇奪舍這一具身體？”鬼怪嗤笑了一聲道。

“難道不是？”路一白感覺自己的肉體極其完美啊，帥得一匹！

“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乾脆趁熱不就好了，還省的殺人。”鬼怪道。

“喂喂喂！注意你的用詞啊！”路一白最先關注的居然是“趁熱”二字。

不過鬼怪的意思它明白了，與其說是奪舍，其實不如說是……借屍還魂？

“我是有一小部分小時候的記憶的，老爹也沒說過我曾經差點夭折……”路一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