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城公墓裡吹過了一陣冬日裡的冷風,在季德懇起身的那一刻,有一樣東西卻有了異動:
——獅傘!
自路一白加入守夜人組織以後,獅傘便是他的專用法器,而獅傘裡的鬼怪……算了,不提它了。
現在一時之間把獅傘換成了龍蛇傘,路老闆一下子還真有點不適應。
如今,獅傘在季德懇的手中,而整把傘都在劇烈顫抖著,其頻率之快,像極了某種有利於身心健康的小物件。
季德懇眼簾低垂,瞥了獅傘一眼,沒有說話。
很明顯,獅傘裡的鬼怪又開始作妖了。
過了好一會,季德懇才無奈的笑了笑,開口道:“知道了知道了。”
“這次我會帶上你,行了吧?”季德懇說著,握著傘柄的右手不由微微用力。
咖嚓!
咖嚓!
一道道裂痕開始在傘柄上出現,就連銀色的獅頭雕飾都開始裂開!
答案酒吧的四把大黑傘究竟是什麼材質,或許只有季德懇知道。而就是這麼一把無堅不摧的法器,如今卻被老傢伙輕鬆捏碎了!
而鬼怪一直就是被封印在獅傘內的,理所應當,這個嚴密的封印也開始出現了問題。
封印空間在一瞬間洞開,似乎是在迎接著什麼。
裡面的一切都豁然開朗。
被五條鎖鏈捆綁著的鬼怪面露一絲興奮與激動。
多少年了?究竟畫地為牢多少年了?
“?!”
一條金色鎖鏈應聲而斷。
“?!”
接下來是第二條,第三條……
原本盤膝而坐的鬼怪慢慢站起了身子,然後扭了扭自己的脖子。
時隔多年,它的本體再一次重臨這個人世間。
它理所應當般的喊出了興奮的話語:
——“雞掰!!!”
一團團黑色的火焰在它的周身熊熊燃燒著,可怕的氣息不斷蔓延。
這一刻,路一白才明白過來為什麼自己的魂釘到現在都還無法傷它分毫。
因為它比路一白想象中的還要強悍得多得多!
路一白並不知道當年鬼怪是怎麼死的,它為什麼會從季德懇的【影子】變為鬼怪,但他很清楚,鬼怪一直被封印在獅傘裡,其實就等同於是在“苟且偷生”。
它一旦在外界呆久了,就逃不脫鬼怪們的宿命,慢慢的失去全部神智。
可這次季德懇終究是把它給放出來了。
看著一直在噴髒話的鬼怪,季德懇不由微微皺眉道:“你知道我不喜歡聽髒話。”
老傢伙對誰都溫柔,但對鬼怪好似一直都很嚴厲。
“你管我?”鬼怪沒好氣道。
但是說完後,還真的就沒有再說髒話了。
路一白:“……”
沉默許久,鬼怪才再次開口道:“老東西,到日子了?”
季德懇的關注點並沒有在後半句,而是條件反射般得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你叫我老東西?我只比你大半歲!”季德懇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除了眼角,近乎於沒有任何皺紋。
“可老子死的早啊!”鬼怪嘀咕了一聲道。
路一白還是第一次看到狂妄的鬼怪這麼低聲下氣的說話,而且說的好像還蠻有道理的。
死都死了,年紀當然不長了……
路一白見局面不對,見縫插針開始插話道:“你準備怎麼出國?我給你買頭等艙機票吧,一把年紀了,好好享受下生活。”
路老闆財大器粗,在自家長輩這兒可不會摳門。
季德懇擺了擺手道:“飛機太慢了。”
路一白:“……”
飛機還慢?
季德懇看著路一白,補充道:“而且你還沒有得到全部的傳承,所以我的身體還是出不去的。”
“那……”
季德懇抬頭望向夜空,似乎能望向無垠的遠方,道:“沒事,用不著。神魂就夠了。”
路一白:“???”
神魂這玩意還能出竅?我又不是在看西遊記。
“小五,你過來。”季德懇朝著路一白招了招手道。
路一白走近後,他攤開自己的手掌,把掌心內的一顆紅色小珠子遞給了路一白。
珠子落入手中,路一白可以感受到裡頭澎湃的陽氣!
這應該是把獅傘內的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