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某古舊小四合院。
守夜人組織的首席大人陳九一此刻正抬頭望向這片夜空。
京都的霧霾很嚴重,但這玩意自然遮擋不住首席大人的眼睛。能透過霧霾視物,也算是個騷操作了。
過了幾分鐘,他似乎是覺得時辰到了,開始面色凝重起來,然後默默朝著群星與天上的明月——敬禮!
他知道……先生走了。
對於季德懇的壽元極限,他是目前守夜人組織裡的唯一知情者。
作為組織的首席,對於鎮國者的離開,他需要做一定的安排。
當然,其實先生在世的時候,就已經把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無論是自己的後事還是接下來會引發的一系列麻煩。
先生似乎永遠都是那麼的優雅和從容,哪怕他直面的是人人都畏懼的死亡。
其實很多時候不難發現,生活中那些溫柔的人,反而大多數是勇敢和有擔當的人,因此,才有句話會特別的深入人心:
——我永遠屈服於溫柔。
只是整整一千年的溫柔,未免讓人太過唏噓。
作為陳九一的侄兒,陳四六此刻正陪在他的身邊。
陳九一膝下無兒無女,陳四六便是火之一脈的繼承人,所以他也有資格知道一些內情與秘密。
他到現在都記得,他聽聞到這些事情時候的震撼!
而且他怎麼都沒想到,那個在烏城把自己給修理了一頓的傢伙,從輩分上來說居然是叔叔的小師叔祖。
咦,這樣看來哪怕被揍了也不丟人啊!
相反還有了被大人物給指點的榮譽感啊!
猶豫了片刻後,陳四六上前問道:“小叔……呃,首席,烏城真的沒問題嗎?”
陳九一擺了擺手道:“一些不知死活的東西而已,不足為懼。哪怕小師叔祖才剛剛繼任為鎮國者,也不是它們可以隨意拿捏的。”
陳四六嘴角微微抽搐,哪裡有像陳九一說的那麼簡單啊,根據彙報,這可不是“一些”,而是“一群”,不,確切地說,是“一大群”!
陳四六其實也很納悶,為什麼妖魔組織會提早作出安排,恰到好處的在今日湧向烏城?
它們好似知道……今日是先生的大限之日!
可是,它們不該知道,也沒理由知道。
守夜人組織都唯有首席才知道的事情,妖魔組織又是從何處得知的?
這其中估計又有什麼隱情,小叔應該是知道的,只是小叔沒有告訴自己原因。
陳四六可以猜到,今日的妖魔們會有多麼的瘋狂。
先生的遺體對它們來說或許是無上的至寶吧,哪怕只是一滴血,都能讓它們終生受益!
這可是活了千年的老怪物,曾經舉世無敵的存在!
可是一想到這樣一位人物,在死後連遺體都被惦記,他就覺得無比得憤怒!
而且萬一真的被它們得手了……
陳九一看了陳四六一眼,道:“你無需多想了,這其實也是先生的安排,讓我們不要插手。”
“啊?”陳四六有點懵逼。
陳九一指尖輕輕敲擊著石桌,道:“總該讓小師叔祖發洩一下情緒吧?”
還能有比殺伐更好的發洩方式嗎?
而且先生既然這麼安排了,那就無需擔心了。
哪怕是新任的鎮國者,那也是鎮國者,是這片夜空下的王!
為新王的誕生,獻上禮炮吧!
血色的那種。
……
……
烏城,答案酒吧。
林小七站在槐樹下,而她身旁站著的則是朱二與陳定根。
這二人在一小時前接到了陳九一的直線通知,讓他倆趕往烏城。
陳九一倒不是覺得路一白需要支援,而是這種時候,身邊有朋友陪著不是更好嗎?
此刻,三人面色都有些凝重。
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暫時還不知曉,但他們能感覺到正有大量的妖魔向著烏城瘋狂湧來!
“出大事了!”
這個念頭一下子就從三人的心底裡冒了出來。
這肯定是出大事了!
哪怕他們知曉這裡是烏城,路一白在烏城地界強得嚇人,但這次的局面或許依舊有些失控!
已經不再是獨臂的陳定根微微握緊雙拳,雙目直視前方。
他是衛道者,衛道者的字典裡沒有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