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腰的眼睫毛很長,微微顫抖著,然後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很漂亮的大眼睛,她的狐狸耳朵也隨著睜眼的動作,稍稍抖動了一下。
她現在正側身躺在沙發上,而路一白則蹲在她的身旁。至始至終,她的小手都抓著路一白的手指。
她與路一白對視了一眼,眼睛裡透露出了一股迷茫。
陌生的人,陌生的地方。
哪怕路一白和林小七如何的身經百戰,也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她還是個孩子,還喪失了極大一部分的記憶,等會該如何與她交流呢?
“你們是我的爸爸媽媽嗎?”小腰迷迷糊糊的,一隻小手始終抓著路一白的手指,另一隻小手揉了揉自己的朦朧的睡眼,那一對狐狸耳朵又微微動了動。
奶聲奶氣的聲音,還有那靈動的雙眼,哪怕路一白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這種時候也該心兒都化了吧。
一個如此可愛的小女孩問出這樣的話,正常人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路一白看了她一眼,溫柔的道:
“當然不是。”
……
……
季秋離的一生,輝煌過,墮落過,這人驕傲,眼高於頂,所以他這一生裡,朋友並不多。
最後他發現,除了天才班裡的幾位少年時期的同窗之外,他所能信任並且放心託付女兒的人,根本不存在。
天才班的另外四人裡,他最終挑選了林小七。
陳定根可以率先排除,他是一個衛道者,有史以來衛道者無一善終,是最不合適的人選。
小蘿莉櫻檸就算了吧,她也就比小腰高半個腦袋……
朱二更別提了,這人腦子有問題,而且很嚴重。被他帶大的孩子,以後怕是也是一臉邪魅狂狷的笑容。到時候一大一小兩張邪魅笑臉,想想都害怕。
林小七是個孤兒,她卻正合適。
孤兒的童年自然是比較苦的,但他卻認為也正因此,更會疼愛孩子。別的孤兒是否如此他不知道,但林小七會的。
很多人認為,一個心裡苦的人,要多少甜才能填滿啊。
其實並不是這樣的,一個心裡有很多苦的人,一絲甜就能填滿。
林小七會喜歡小腰的。
他選擇林小七,是因為他認為林小七是一個珍視每一份情感的人。
至於路一白……他並不熟,他也沒得選,誰叫林小七突然就和這個男人談起了戀愛?
季秋離或許做夢都想不到,小腰和路一白熟得很快。
她在睡夢中被綠色生命力洗滌了身體,她吸收了這股力量,在她體內還有少量的殘存,所以她對於路一白還有門口的槐樹有著一股親近感。
他們體內有著相同的能量,本源是一樣的。
她聽到路一白的回答後,明顯懵了。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
這些問題本不該出現在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孩的腦子裡,她想了半天,只想起來自己叫小腰。
路一白笑了笑,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小腰的腦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道:
“當然不是。”
“不過你可以叫我一白爸爸。”
孩子終歸是需要父母的,只不過以她的小腦袋,估計暫時還不知道“一白爸爸”與“爸爸”之間,究竟有什麼差別。
路一白沒想過越俎代庖,他覺得有季秋離在前,他沒有資格讓小腰直接稱呼他為爸爸,叫聲一白爸爸就挺好,總不能叫乾爹吧?
一些必要的手續他與林小七都上交組織審批了,他們按照季秋離所拜託的那樣,要收小腰當養女。
小腰沒有哭鬧,這就已經是件好事了。她似乎與尋常小女孩並不一樣,也更古靈精怪一些。
“肚子餓嗎?”路一白問道。
“嗯~~~一點點!”她又抬起自己的小手,伸出小根小指頭比劃了一個小間距,示意只有一點點餓。
“我去給你做好吃的。”路一白起身道。
誰知小腰卻跟塊牛皮糖一樣黏著他。
她暫時只跟路一白親近。
“小七,以後要有人跟你搶男人了!”路一白衝林小七笑了笑道。
林小七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路一白把小腰放在自己的肩上,道:“我給你做吃的,你乖乖坐好,好不好?”
“好!”小腰坐在路一白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