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秀坐在劉長安的身邊,看著他的側臉。
他的嘴角微微翹起,鼻子很好看,幾縷零散的髮絲垂在額頭前,讓他比當年的模樣多了幾分男孩子的感覺,少了那份崢嶸歲月中的強硬。
在大學裡,果然還是這樣的男孩子更受歡迎吧,蘇南秀已經察覺到了,從她和竹君棠,劉長安站在教學樓外開始,就屢屢有女孩子對他投來關注的目光。
這個學校裡對他產生好感的女孩子,怕是跟校園裡的梧桐樹一樣多吧。
蘇南秀看到了劉長安臉上的笑意,他輕輕搖了搖頭,嘴角的弧度很溫柔。
蘇南秀知道他是在看著竹君棠,大概是覺得這個死丫頭又蠢又好玩吧。
想到竹君棠,蘇南秀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禁足好像對她沒有什麼用,但是如果不懲罰下竹君棠今天的胡說八道,蘇南秀又心有不甘。
“聽說你在監視我?”劉長安打聽這麼一下子。
蘇南秀回過神來,露出些驚訝的神色,“你聽誰說的?”
“我猜的。”
“沒有的事。”蘇南秀從布包裡拿出把小扇子搖了搖,笑道,“我監視你幹嘛?”
“大冬天的帶著扇子,你這風骨百年不變啊。”劉長安也笑著說道。
“什麼百年不變?”蘇南秀不動聲色地從布包裡掏出身份證放在桌子邊沿,“我才十四歲。”
談話結束,劉長安開始翻書。
中午下課後,劉長安給秦雅南發資訊,問有沒有飯吃。
秦雅南只回復了一個字,劉長安便往山上走去。
今天不大想去食堂吃飯,因為有一段時間沒有品嚐到秦雅南的手藝了……雖然現在很有可能是蘭姐在下廚了。
來到秦雅南家中,只看見蘭姐在照顧臥室和客廳之間水池子裡的一株蘭花。
蘭姐照顧蘭花,好像挺講究的。
古時候的文人墨客常常這麼幹,例如給負責磨墨的書童取名叫“弄墨”,暖床的時候可能就叫“弄玉”了。
水池子的上方是一塊透明玻璃,可以看見藍天,也可以看見星空,這樣的季節和天氣,卻只可以看見飄蕩的霧氣。
池子裡有淺淺的水,底下鋪著黑白二色渾圓的鵝卵石,中央的浮盤上放著幾盆蘭花,而在水池裡還有幾株水仙已經長出了花骨朵。
“秦小姐在廚房裡。”蘭姐是個豐潤的婦人,赤腳踩在水池裡,或者會讓一些時刻想表達傷情的小說家藝術家想起兒時偷看鄰居新媳婦的感覺,生出些靈感,創作些豐,肥格調的作品來。
劉長安往廚房走去,秦雅南穿著短裙和背心,繫著圍裙正在翻炒著一鍋田雞。
額頭上有些細碎的汗水,機率髮絲隨著她的手腕抖動而搖晃著,居家婦人的溫婉氣質和她平日裡截然不同。
“有田雞吃啊。”劉長安湊了過去。
“你是上官澹澹嗎?”秦雅南頭也不回地說道。
“什麼?”
秦雅南沒有解釋什麼,“有XX吃啊”,這樣的句式好像是上官澹澹常用的,例如“有肉包包吃啊”。
“今天有口福了。”劉長安拍妹屁。
“蘭姐在弄那些花,沒時間,我就順便接手了,是你趕得巧。”秦雅南面無表情地說明,可不是因為他要來吃飯,她才特地下廚的。
“上次的事,是我考慮不周。”劉長安看她還是怨氣滿滿的樣子,便道了個歉。
男人就應該擅於道歉,勇於道歉。
向老婆道歉,那是生活的智慧。
向上司道歉,那是成熟的表現。
向朋友道歉,那是圓滑的心態。
向情人道歉,那是情趣的需求。
向孩子道歉,那是作為家長的策略。
向妹妹道歉,那便是著名的李姓非親生無血緣關係兄妹的愛情故事了。
“什麼事?我忘了。”秦雅南語氣不變,甚至還特地轉頭露出一個生硬的笑容給他看看。
小女孩子長大了,就沒有那麼容易接受道歉了……
唉,劉長安想起了當年的小女孩,每到探學的時候,哪怕因為哥哥遲到已經唸叨著見面了要怎麼兇他怎麼埋怨他,然後一見面就是連跑帶跳地的撲過來的樣子了。
“忘了就好。”劉長安還是十分高興。
秦雅南強忍著給他白眼的衝動,因為很多時候女人真正生氣都是面無表情地拒絕和男人對視的,當她開始給白眼了,那就是願意和你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