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獳看著眼前的人類,有些異獸看到他,或者會認為他也是異獸,但是朱獳並不這麼認為。
哪怕是當年異獸和人類並存的神話時代,其中就有許多強大的人類。
那些強大到可以和異獸媲美的人類,儘管數量稀少,但還是有的,其中一些留存下來了神話和傳說,讓神話時代的存在得以留下了痕跡。
這些強大的人類留存下來,或者留下了後代,繼承了他們在神話時代就擁有的強大力量,完全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裡,朱獳心裡舒服了許多,因為它並不是輸給了現在弱小的人類,而是輸給了神話時代的強者或者說是強者血脈。
眼前的人和現代脆弱的人類大不相同,但是對神話時代的事情並不怎麼清楚,那麼多半隻是強者血脈,而非神話時代的強者活過了漫長的歲月。
在神話時代的最後,異獸對龍因為人類而叛變十分憎惡,但是對於之前的人類並不存在你死我活的仇恨狀態。
有時候異獸和人類甚至可以合作共存,許多人類和異獸的神話,都是有原型和歷史事件的。
那麼如果自己和眼前的人類,講一講從前的故事,只能算是長輩和晚輩的交流,並不涉及洩密,叛變或者被脅迫後的投降行為。
朱獳抬起頭來,觀望著頭頂的星海,耳邊是江水濤濤。
它依然記得那最終的畫面,女媧娘娘生命燃燒的火焰,和巨大的隕石撞擊在了一起,爆炸撼動了天地。
隕石碎裂成無數大大小小的火球,四散砸落,在落到地面上時,基本已經燃燒殆盡,即便還剩下一些渣滓,對地面的異獸也已經沒有多少威脅了。
女媧娘娘的火焰,也被撕裂成一片一片的,像一隻只燃燒的飛鳥,一片片著火的落葉,一朵朵絢爛的曼陀羅,散落在了這片土地的天南海北,而女媧娘娘曾經龐大的身軀,甚至沒有一點骨骼和血肉掉+落下來。
那種整個身軀被撕裂,爆炸,散落,分解的痛苦,誰能想象?
她承受了如此大的痛苦,不就是為了讓異獸能夠生存下去嗎?
如果自己現在不配合眼前的人類,被他殺死,豈不是辜負了女媧娘娘的犧牲?自己怎麼對得起女媧娘娘?
現在只好為了女媧娘娘忍辱負重,暫時屈服吧。
“天罰降臨之時,我們聚集在蜃海中的一座島嶼。最後降臨的巨大隕石,正是朝著這座島嶼而來,如果沒有女媧娘娘抵擋住那顆隕石,不但島嶼上的生靈都會灰飛煙滅,周圍海底的火山只怕都會被引爆。”朱獳猶豫了一會,終於回答了問題。
蜃海,東方朔《十洲記》裡有記載:“曾隨師之履行,比至朱陵,扶桑,蜃海,冥夜之丘,純陽之陵,始青之下,月宮之淵。”
劉長安回憶了一下,朱獳口中的蜃海,未必就是他印象中的蜃海。
在普通人眼裡,這個世界上的地理環境,終其一生變化也很小,無非就是經歷一場地震,火山爆發這些事情,感覺一下滄海桑田的韻味。
在劉長安眼裡,這個世界的地理環境一直在變化,也就最近幾千萬年稍微穩定了一點而已。
所以即便是劉長安,也不可能熟悉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因為曾經去過的地方是山峰,下一次去的時候,它就沉於海底了。
更不要說那些因為地殼運動而導致的無數細微變化了,都會讓走過路過的世界變得截然不同。
經歷了朱獳口中的天罰以後,它說的蜃海,和東方朔記錄的蜃海,可能就不是一個地方了。
“你講的這些,好像也不是什麼秘密。”劉長安皺了皺,“我感覺受到了侮辱,你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裡,依然在試圖搪塞我。”
說完劉長安便不理朱獳,拿出了手機給李洪芳打了個電話:“幫我個忙……嗯,我在上次餵魚的江邊,要一個陶罐……兩個吧。”
儘管不知道劉長安為什麼突然讓人送陶罐過來,但是朱獳本能地感覺到了危機,連忙說道:“你們人類就是壽命太短,性子就急。我這不是話還沒說完嗎?”
劉長安露出了笑容,“你們人類”這四個字讓劉長安很有感覺,是啊,他是人類的一員,對於這一點他自己深深認同,甚至連異獸都覺得他是人類,這是多麼了不起的成就。
他並沒有因此而取消陶罐的送貨,他並不是那麼容易被別人三兩句話就說的改變心意的人。
“儘管當時女媧娘娘擋住了天罰,但是周圍的海域和陸地都產生了變化,蜃海周圍的海浪連天空中可以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