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酒席也就三桌,除了街坊鄰居和秦雅南,劉長安自然沒有別的什麼親朋戚友會來吃酒送禮了,倒是藍老闆出乎意料的給劉長安打了個電話問了問他的高考成績,表示在意料之中,畢竟是劉教授的兒子,沒有讓人失望,可慰劉教授在天之靈,並且和劉長安懷念了一下當年的劉教授在學術上的成就,藍老闆還問了劉長安大學想要學的專業。
紅包收了一些,周書玲也包了一千塊,她還覺得有些少了不好意思,只是也沒有辦法,剛買了房子,自己還欠著劉長安一大筆錢和許多人情呢。
劉長安當然不在意的。
擺完酒,劉長安把殘羹剩飯都打包用木桶裝了起來放到小區門口,自然有人會來收潲水,桌子凳子都是借的,擦乾淨還了回去,收拾了一下午。
劉長安當然是不累的,秦雅南看上去也沒費什麼精神力氣,周書玲提著周咚咚回去了,周咚咚燒火的時候,把頭髮燒了一撮。
熱熱鬧鬧了一整天,終於清淨下來,劉長安收拾打掃後,扛著掃帚站在梧桐樹下,聽著傍晚風攪動葉子的聲音。
劉長安又想起了那句話,孤獨才是人生的常態,熱鬧過後,喧囂過後,滿足過後,總是寂靜的感覺。
男人其實更容易孤獨,這是生理層面上決定的,男人在排洩了慾望之後,總有一種更空虛的時期,便是男人是孤獨的生物的強力佐證。
所以為了排遣這種孤獨,男人想要的更多,想要更多的滿足,越是空虛越是想要捕獵,越是孤獨越是喜歡追逐。
劉長安放下了掃帚,看著頭頂的梧桐樹,可惜這顆梧桐樹不夠粗壯,要是樹上能有個棲身的樹洞就好了。
對於遠古時期的人類來說,樹洞其實是十分天然的棲身之地,它甚至比搭在樹上的窩棚還要乾燥舒適。
劉長安爬到了樹上,找了個合適的樹杈靠著,躺了下來,看著身旁的樹枝葉子靜謐的悸動,傍晚漸漸變成了深夜,夜空看不到銀河和月,有些單調而沉默。
劉長安從樹上跳了下來,伸了個懶腰,據說人類對洞穴有著“母親”一樣類似的親近感,但是並不意味著人類還會追逐一切遠古時期的生活感覺,例如在樹上躺久了就是感覺沒有在床上舒服。
劉長安走向裝甲運輸車,他閒下來了自然要來打擾打擾上官澹澹。
“澹澹,躺棺材裡就這麼舒服嗎?”劉長安很理解自己不能夠理解上官澹澹的行為。
一個人活得足夠久了,看什麼都不新鮮了,都是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為經歷過,瞭解過,可是上官澹澹這種存在狀態的生命,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無法想象她的感覺和心情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你不是已經出來拿過衛生巾了嗎?”劉長安不是很確定地問道,“既然已經出來了,難道你就不想看看兩千年後的世界是什麼樣子,這個世界有什麼樣的變化嗎?”
劉長安等了五分鐘。
沒有任何回答。
劉長安只好繼續自顧自地問道:“好吧,如果你自己的事情不想和我說,我也能夠理解,那麼秦雅南呢?就是今天那個撫摸你這具龜殼一樣堅固的棺材的小姑娘,她好像和你或者和你的棺材有過什麼共同經歷吧,她能夠和我一樣透過觸碰棺材,感受到一些情景,你知道她感受到了什麼嗎?”
還是沒有任何回答。
“不要逼我用殺手鐧。”劉長安從不介意欺負小姑娘,例如周咚咚的童年裡就有一個總是欺負自己的“長安哥哥”。
上官澹澹甚至沒有讓他閉嘴了。
“你不回答我,我明天就不給你小母雞吃了。”劉長安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便是習慣。
上官澹澹已經習慣了每天一隻小母雞了,突然沒有了,一定很難受。
小母雞的威脅,並沒有讓上官澹澹妥協。
“告辭,小妹。”
上官澹澹的真實姓名如果讓人考證的話,幾乎無法考究,史書上關於她的記載往往便是“皇后”,“太后”,“太皇太后”之類的寥寥數筆而已,至於她的真實姓名除非另外挖幾個類似於海昏侯的大墓,否則很難證實。
只有劉長安知道她叫上官澹澹,“小妹”是電視劇裡她的小名,劉長安隨便喊的,想來她會十分疑惑。
劉長安並沒有太在意上官澹澹自我封閉一樣的姿態,時間的浪花是那水波澹澹,淺淺的波浪並不會讓人心頭起伏,平淡視之便可,就算她再在棺材裡呆上一百年,一千年,那有如何?這個世界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