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和韓芝芝一起回家,劉長安繼續在湘大校園裡轉悠。
在郡沙生活這麼多年,兜兜轉轉的在地理概念上可以說走遍了這裡的每一個角落,只是城市的發展日新月異,有時候甚至比滄海桑田更加面目全非,反倒是這片校園,距離自己上次在這裡生活居住的近二十年前,很多地方依然和記憶中一般模樣。
記憶中一般的模樣只是個大概,仔仔細細看去,昔年留下了印象的很多細微之處卻又難尋蹤影。
一些小樹變成了大樹,一些大樹被修整了樹冠,一些欄杆被拆了,一些攝像頭出現了,一些玻璃窗染上了時光的斑駁,一些鐵門剝落了油漆,一些瓷磚沾染了水鏽,一些人離開了不再回來。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印,鴻飛那復計東西。
劉長安看了一眼不知不覺地習慣性走到面前的一棟老公寓樓,微微一笑,身旁一個扛著測繪器材的小個子女生面帶疲憊的路過,原來這裡被改成了學生宿舍啊。
測繪相關專業女生是極其稀罕的,當年這種和尚專業裡有這樣姿色的女孩子,還不是被全系當寶一樣?看來現在的男同學們更現實了一點,或者也是心態的微妙變化……畢竟以前的女生,並不常常有那種“我是女孩子,你們就應該幫我,我不用感謝你,你們還不是想舔我”之類的想法。
人和人之間,情緒總是敏銳的觸碰然後瞭解,進而做出應對,現在的年輕人也沒那麼願意保持熱情而謙恭的姿態了,你對我怎樣,我就對你怎樣,否則一腔熱情和熱心,被當成別有用心或者理所當然也是很尋常的事情,傷的還是自個的心。
那小個子女生一個踉蹌,眼看要摔倒,劉長安手疾眼快地扶了一把。
“謝謝。”小個子女生連忙說道,站在那裡有意無意的露出勞累的樣子,手指無力地勾住了手裡的東西。
似乎劉長安不幫把手的話,這些東西就要摔落在地上了。
這是一種暗示。
“加油。”劉長安握著拳頭,為她加油打氣,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就走了。
需要幫忙請直說,別要別人主動提出,然後自己還要拒絕幾次,最後才勉為其難的接受幫助。
這是什麼心態?真有趣,劉長安當然無法確定對方就一定會這樣,但是他這樣的應對以後,也沒在意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了,掉頭就忘了。
那女孩子愣了一下,第一次見到這種不幫忙也就算了,還要給人一個鼓勵的眼神的傢伙。
劉長安走路回家了。
在梧桐樹下的水坑裡撈了幾下,觀察了一下泥鰍的活潑程度,還找到了一些沒有被吃完的豆渣,這顯然是周咚咚喂的。
泥鰍沒有任何問題,劉長安走進車廂裡,也沒有感覺到那種對生機氣血格外飢渴的氣息了。
也就是說上官澹澹清醒了以後,這具棺材就不再無意識的主動掠奪周圍的生機了。
至少目前看來是這樣,再觀察觀察。
劉長安覺得這具棺材可能真的比上官澹澹更值得關注,上官澹澹身上的神秘現象,也許需要徹底研究透這具棺材才能夠知曉。
又或者自己要做的事情,也需要這具棺材,可是這具棺材並不是AI棺材,沒有可能劉長安問一句,它就回答一句,它也沒有說明書,一切都是未知。
秦蓬得到這具棺材以後,想必也有過基礎的研究和分析,只怕也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對於這麼神秘莫測的東西,一般都是在儲存完好的情況下研究,不可能破壞性的取樣,就像始皇陵一樣,也是長期停滯發掘工作以保護原始面貌。
劉長安思索了一會兒,開始進行棺教,今天要講的是人類科學發展歷史上的里程碑事件。
他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上官澹澹跑出來的時候不要拆了電視機找裡邊藏著的小人。
講課到天明。
儘管上官澹澹並沒有任何回應,但是劉長安認為她在認真聆聽他的課程。
毫無疑問,現在的上官澹澹儘管對劉長安充滿反感,但是許許多多的課程下來,上官澹澹想必也明白了,她已經沉睡了兩千多年,現在的世界和當年的大漢朝有著巨大的改變。
任何人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恐懼,期待,彷徨,怯弱,興奮,等等可能都有,也會做出自己的應對行為,或者上官澹澹不願意從棺材裡出來,不止是因為劉長安,也是對陌生世界的一種準備姿態。
抗拒或者想要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