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安隨手拿著的是一本《Auguste Racinet The Costume History》,將近八百頁,拿在手裡很有一些份量,隨意翻了翻,有許多關於歐洲貴族宮廷服飾的圖畫,看上去美輪美奐,精緻講究,奢華貴氣的很,這時候劉長安就總是感覺十分別扭。
畢竟九州風雷劍客抵擋歐洲的時候,羅馬人依然習慣隨手把尿罐裡的尿傾倒在大街上,然後他們一倒就是幾百年,尤維納利斯還寫了詩:
除非你已經有了經驗和足夠敏感,
否則再想有美妙的約會就為時已晚。
命運總是如此喜歡戲弄人,
因為街上總是有著戲謔的窗戶,
祈求萬能的主,但料想不太可能如此幸運
攤上便壺是無法避免的命運。
一個詩人開始用詩歌來描述某種社會情境時,一般都是普遍的現象了。
男士為什麼要走在女性的左側?因為他們的窗戶隨時會丟出成團的大便和尿壺啊,這樣的男士站左側的習俗保留至今。
到了1666年,牛津市民安東尼的日記記載,國王殿下移駕到牛津,穿著的就是如此看似華麗鮮豔的衣服,但是他們卻隨時隨地隨意大小便,所到之處臭氣熏天。
奧地利的安妮,“太陽王”的母后,也在地毯上隨意小便,也包括凡爾賽宮,楓丹白露宮,也都是貴族夫人們便溺的地方,她們彼此交流怎麼抓準時機而不被當場發現。
17世紀的歐洲,從王后到妓女,她們都喜歡在公眾面前露出自己的一隻或者兩隻。
劉長安隨手把書關上了,索然無味,他最近看的一些小說,瞧著有作品是以古代歐洲作為背景,描述所謂的低調的奢華,精緻的優雅貴族生活,就覺得十分搞笑,就像那本《貴族法則》,看上去描述的十分精美精緻的貴族生活,可那是異世界也就沒法計較了而已,劉長安看《羅密歐和朱麗葉》的時候,想了一下故事的年代,腦子裡的羅密歐便是難以避免的滿口爛黃牙,他要來到朱麗葉的窗下,鞋子必然踩了無數屎尿,而朱麗葉更是一輩子也洗不了幾次澡,這故事怎麼浪漫的起來啊?
真的是這樣……不信去翻翻16,17世紀的歐洲文學作品,他們自己的作家對於大小便問題總是樂此不彼地聊著,寫著,編排著。
劉長安想想自己等下還要吃夜宵,斷絕了自己的隨意聯想,然後走到廚房去。
“大老爺不等著吃,跑到廚房裡來巡視了?”秦雅南正拿著噴水泵清洗著蝸牛。
“這白玉不錯啊。”劉長安拿起一隻看了看,捏了捏可愛的蝸牛頭。
蝸牛顯然不喜歡劉長安的愛撫,縮了頭回去。
“宮爆蝸牛,香酥蝸牛串,法式焗蝸牛中式做法,還是咖哩蝸牛,又或者紅酒燴蝸牛?”秦雅南側頭問道。
“我想用來熬湯,但是女人晚上喝湯容易發胖,口味也不是很夠勁,算了,紅酒燴蝸牛吧,你這裡有沒有紅酒?”
“這個太費時間了吧?”
“費時間好啊,不然早早吃完,我們大眼瞪小眼乾坐著嗎?我們又不是坐在一起能夠隨意聊的很多的那種感覺。”
“對,和你這種人確實沒什麼好話說。”秦雅南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把噴水泵交給劉長安,“你洗著,我去換衣服了。”
女人換衣服,那就意味著她是把眼下這攤子事情都交給他做了,因為那一般都不是三五分鐘的時間。
她可能換了衣服,發現內褲有些髒,便又換了,或者發現腳趾甲分岔了,剪了,或者發現頭髮稍不那麼整齊,剪了,或者覺得臉有點幹,補點水,或者發現眼睫毛不夠翹了,捲一捲……總之事多。
劉長安把蝸牛沖洗乾淨,把還東張西望探頭出來的蝸牛都戳一下縮頭,然後燒了一鍋滾水,倒了蝸牛進去。
默默地看著蝸牛都死了,等了一會兒,劉長安伸手進去把蝸牛都撈了出來過冷水沖涼。
接下來就是慢工細活了,用專門針對螺類菜式製作的鉤子把蝸牛肉都勾了出來,用剪刀去掉了內臟,看了看沒有在縮頭前就死了的,劉長安十分滿意,因為在挑選食材的時候,看到有浪費的總是讓人很心痛,白死了。
秦雅南這時候才走了進來,劉長安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轉過頭去。
“怎麼?”秦雅南有些不解他的反應,走到劉長安身側過來。
劉長安眼角的餘光留意到原來秦雅南是穿了一條短褲和吊帶背心,身前掛著短圍裙,她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