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原本消逝於時光長河的葉巳瑾,只能寄託於“青鳥”這種能夠無處不去的傳說生物看看她了。
劉長安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脖子,脖頸有些僵硬,默默地扯了扯頭髮,幾個手套上的小碎石掉了下來。
“哥。”
秦雅南又輕輕地喊了一聲,聲音沒有了平日猶如高空雀鳴的餘韻,溫軟綿糯,有著江南女子清甜如米酒的味道。
竹君棠愣愣地像看到太多好吃的而一定會大腦短路的周咚咚,瞅了瞅秦雅南,又瞅了瞅劉長安,難道是“鴿?”
“哥!”
秦雅南喊了第三聲,一聲一聲又一聲,聲聲入耳,如泣如訴,情深如河,流淌人心。
劉長安脫下了手套,緩緩轉過頭來,深深地凝視著秦雅南。
這是什麼樣的眼神啊,一瞬間秦雅南彷彿看到了夢裡邊那個男人真正的模樣,大概就是這樣的眼神,會讓葉巳瑾的執念穿越了時空。
他果然就是葉辰瑜,因為他對葉巳瑾的深情,即便是心智堅定如劉長安,也會暴露出破綻。
有一點微酸的感覺,他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別人,也不是因為秦雅南。
“沒有想到你還是發現了。”劉長安長嘆一聲,看著頭頂的梧桐葉。
秦雅南沉默不語,她只是靈機一動的試探,他既然承認了,接下來怎麼面對,秦雅南卻還沒有想好,旁邊還站著個一臉懵的仙女作為背景板,很多話也不好說。
“那一年冬天,寒風凜冽,大雪飄飄,哥哥我看著懷裡一直要吃奶的你無能為力,我哪來的奶?只好把最後一塊烤鴨放在你手裡,把你用籃子裝著,放在了秦家的宅院外,我躲在樹後邊,一直看到一個年輕男子走了出來,把你抱了起來,他吃了一口你的烤鴨,然後說道,這鴨真難吃,以後就叫你秦雅南吧。”劉長安難以置信地看著秦雅南,“沒有想到,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長大了,你能原諒哥哥嗎?下次我給你做烤鴨吃。”
秦雅南臉色漲紅,抬手按住了胸口,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要記住竹君棠還在,自己不能隨便發火,免得脫口一些話出來讓竹君棠又疑神疑鬼。
“你們在幹嘛啊?是什麼好玩的故事接龍,或者角色扮演的遊戲嗎?”竹君棠莫名其妙地問道。
“我覺得她可能在試探什麼,我,秦始皇,打錢之類的。”劉長安笑了起來。
竹君棠氣呼呼地打了劉長安一下,但是沒有打到,就是拳頭在空中揮舞著,然後又笑了起來,“你看你把雅雅氣的,等會兒她調來十萬大軍,剿滅你,就算你認識秦始皇,把秦始皇的軍隊都叫來也打不過。”
“秦始皇的軍隊,在地下世界裡歷練兩千年,積累了無數幽禁中汲取的怨念,執念加持橫空出世,即便是天兵天將也要退避三分,普通軍隊十萬對十萬,只怕沒有勝算!”
“我們有坦克,原子彈,航空母艦!”
“陰兵是無形之物,坦克沒用,原子彈你丟個試試?航空母艦難道停在湘江裡嗎?”
“特種兵很厲害的!”竹君棠還是不服氣。
“我……”
“你們夠了啊!”秦雅南大失所望之後正鬱悶呢,更何況劉長安還在那裡瞎編排他的名字,他明明知道“以雅以南,以龠不僭”的出處,卻說什麼鴨子很難吃,真是氣的秦雅南釦子都要掉了。
劉長安已經脫掉了手套,把錘子收了起來,清掃了一下週圍,又把原來做到一半的油紙傘拿了出來。
準確的說是一堆材料,給女孩子用的油紙傘,傘面當然要小一些,傘骨架都要削的纖細一點,短一點,每一根竹骨外皮都要重新打磨,散發出油潤細膩的質感才行。
這是磨洋工的程式,即便是劉長安也沒有捷徑可走,只能慢條斯理的來做。
劉長安也不計較秦雅南剛才的靈機一動,也沒有因為她沒有得逞而得意洋洋,小姑娘家家的這點應變和心思,要是都能被她算計到,那還算什麼九州風雷劍客。
劍客都是在江湖之中把仰慕和追尋他的少女玩弄於鼓掌之中,例如阿飛……不對,這是個反面例子。
劉長安想著有的沒的,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車子,心想92年那個出現在棺材頂上的嬰兒,會不會是上官澹澹生出來的?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