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安來到麓山腳下,按照安暖發的定位,找到那家名為“查到到”的奶茶店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牆壁白灰塗抹在凹凸不平的磚頭上,三三兩兩的木頭桌子和椅子,天花板上吊著塑膠蔓藤花飾,角落裡坐著用膝上型電腦趕作業或者論文的附近高校學生,這家奶茶店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除了特別的安暖。
高一入學之時,以新的身份生活的劉長安,身體照常出現了一些適應性和調整期的狀況,從樓梯上摔了下來,都說他是見著白茴失魂落魄,可那時候扶起他的是安暖,有些懵懂地睜開眼時,十六歲的少女美麗的臉蛋上慌亂的眼眸正注視著他。
千年風雪,行走世間,恍惚依是少年心性。
對於劉長安來說,從有記憶開始的所有人,都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是這世間自然法則誕生出來的生命,包括他自己,然而這些生命在他們誕生的那個時代,走進劉長安的生活時,總是有些人在當時是特別的。
安暖喝著橙汁,她對面的座位上也放著一杯橙汁,杯子的邊沿上沾滿了水珠,裡邊的冰塊都已經融化了,想必喝起來滋味會有些水淡。
安暖的身旁坐著她的閨蜜韓芝芝,住在安暖家對面凌教授的女兒,正用略帶稱讚卻用幸災樂禍表現出來的眼神和表情面對著劉長安。
高一的時候韓芝芝就來過附中找安暖玩耍,韓芝芝在另外一所高中,名氣和實力都與附中不相上下。
“我就說吧,從麓山下來,別人半個小時,他要一個小時。”安暖如常一般的閒聊。
“可是他從家裡趕過來的時候,一點也不慢啊。”韓芝芝語氣中都是曖昧。
韓芝芝沒有安暖的容貌和身材,但是也很可愛……基本上從剛出生到快入土的女性,劉長安都會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
劉長安坐下來喝橙汁。
“上可九天攬月,下可五洋捉鱉,說的就是他,他可厲害著了。”安暖對韓芝芝說道。
韓芝芝馬上露出崇拜的神情:“那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這也是他的英勇事蹟吧。”
安暖其實已經沒有心情耍嘴皮子了,要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劉長安平常總是雲淡風輕,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可是一遇到她有事情,從來不說二話,這樣的……朋友,安暖有點兒不甘心他在朋友的立場上做這些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這麼做說不定會惹上麻煩,作為朋友,讓他陷入麻煩中,當然會不安。
劉長安一如既往地在以享受人生的狀態喝著橙汁,安暖把他那杯搶了過來,把吸管拿了出來換到自己的杯子裡,再把自己的遞給了劉長安。
畢竟韓芝芝在,要不換吸管直接喝,安暖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我不是說了不讓你來的嘛?”安暖嗔怪地瞪著劉長安,儘管她努力做出生氣的樣子,但是語氣和眼神裡的柔軟卻還是情不自禁。
“JIO板癢。”劉長安用郡沙土話說道。
韓芝芝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手指頭撥弄著臉頰一側的髮絲。
安暖忍不住了,繞過來摟住了劉長安就是一陣搖,又喜歡又討厭,嗔道:“討厭你啦!你還開直播!芝芝都笑死了!”
“我的橙汁。”劉長安伸手壓著安暖的臉把她推開,“你安靜點,別人寫作業呢。”
角落裡用電腦的女孩子的目光回到了自己的電腦螢幕上,有些事真的是沒有辦法,必須面對的現實就是,如果女孩子臉蛋兒平常一點,就必須在其他方面為自己攫取更多的資本,像那個高個美少女一般撒歡兒撒嬌發嗔,誰不想?只是男人還是看臉的。
“我招供,是我出賣你的,本來我只是想看一眼馬世龍是不是還在直播在外面蹲著,沒有想到卻看到了你,我覺得你可以進軍直播界了,馬世龍的微博和暖暖的微博下都是今天晚上的事情相關的評論和留言了。”韓芝芝白了安暖一眼,能不能矜持點?你們兩還沒在一起呢,就給別人狗糧吃了。
“直播打人嗎?”安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對劉長安說道:“你可不許聽她的騷主意。”
“他逼我的。”劉長安是這樣認為的,“我要和他講道理,結果他不肯,非得讓我揍他。”
“我看他不會就這麼了事。”安暖憂心忡忡地說道,“他能夠蹲我,就能夠蹲你。”
“只要不蹲你了就好。”劉長安無所謂地說道。
“那我寧可他繼續守學校和小區外邊,反正他也沒別的辦法了。”安暖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