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瑾回頭,目光裡血色殷紅:“你也想躺下來一起?”
秦中張嘴結舌了。
他看門口,急得不行:怎麼還不來!
時瑾蹲下。
餘海嚇得臉色發白:“別過來,別過來……”
他把手套往上拉了一些,摁住餘海的肩,指尖彈了彈注射器的針頭,戴上口罩,目光落在餘海青筋暴起的手臂上。
“不——”
咣的一聲,門突然被踢開。
“時瑾!”
是霍一寧,鐵青著一張臉,摔上了門。
秦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剛放進肚子裡的心臟,因為和時瑾對視了一眼,瞬間又被提起,他通風報信了,下一個被解剖的人……默默地退到門口,低頭看地。
“你在做什麼?”霍一寧看了一眼桌上的手術刀,還有時瑾手裡的注射器,“你是不是瘋了!”
“嗯,我是瘋了。”他隔著手套,用指腹按了按餘海的靜脈血管,沒回頭,“所以,滾遠一點,別插手我的事。”
餘海已經嚇傻了,不會動。
注射器的針頭,已經扎破了他的面板。
霍一寧沒時間思考,拔了腰間的配槍,指向時瑾,咆哮:“你他媽給老子冷靜一點!”
他回頭,冷冷看了一眼槍口,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冷靜不了。”
“那也得冷靜!”
餘海叫了一聲。
時瑾已經把麻醉藥注入他的血管了。
霍一寧:“……”
媽的!
時瑾起身,槍口剛好對準他心口,他視若無睹,用一根手指推開了那把手槍,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圓頭手術刀。
霍一寧抓住他的手。
時瑾抬頭:“滾。”
艹!
當他沒脾氣?
霍一寧一腳踹翻了醫療箱,手術刀滾得滿地都是:“屍檢報告還沒有出來,這幾天你都不能等?你就沒有想過屍體不是姜九笙?你殺人放火是解恨了,可她回來了你怎麼辦?你去坐牢嗎?讓她給你守活寡?”他忍無可忍了,罵,“媽的,有病就吃藥,你他媽能不能清醒點?”
時瑾怔了一下,低頭去看滾落在地上的手術刀。
霍一寧用槍口撞了一下他的肩:“你再胡來,我先崩了你。”
他垂眸,一言不發。
應該是聽進去了,還是要搬出姜九笙才管用。霍一寧鬆了一口氣,把槍收了,從餐桌上拿了個蘋果,放在茶几上:“實在忍不了,就解剖這個。”
時瑾看了一眼那個蘋果,然後直接坐在地上,左手拿止血鉗,右手拿手術刀,先從正中間開始,一刀剖開,然後默不作聲地,一刀一刀開始割。
餘海已經嚇暈過去了。
霍一寧看著那顆蘋果,被剖開,取出果核,再又被縫上,汗毛都豎起來了,太他媽毛骨悚然了。
這個瘋子!
發瘋的又豈止只有時瑾。
宇文聽是中午到家的,空蕩蕩的別墅裡,只有保姆劉媽在樓下打掃,一看見宇文聽,著急忙慌地扔下抹布。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劉媽明顯鬆了一口氣。
宇文聽鞋都沒有換,進屋去,把口罩和帽子都摘了:“我哥呢?”
“在房間裡。”劉媽說,“都喝了一天一夜的酒了,您趕緊勸勸他。”
宇文聽上了樓。
推開門,酒氣很重,房間裡遮陽的窗簾緊閉著,也沒開燈,一點光線都照不進來,昏昏暗暗的,她往床上看了一眼,沒人。
開了燈,她走進去,踢到了酒瓶,咣噹的響,低頭就看見東倒西歪的空酒瓶子,還有側躺在地上的人。
她的哥哥,躺在那裡,蜷縮著。
宇文聽走過去,蹲下:“哥。”
她叫了一聲,宇文衝鋒沒反應。
她就又推了推他:“哥。”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嗯?”
他瞳孔裡,都是血絲,臉上沒血色,白得過分,甚至透明得可以看到淡淡青色的血管,頭髮亂糟糟的,下巴有鬍渣,身上的襯衫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皺巴巴的。
“我扶你起來。”她去扶他的手,才發現他身上冰涼冰涼的。
他還側躺著,沒動,吃力地睜開眼睛:“聽聽嗎?”
宇文聽跪在地上,抓著他的手給他捂著:“嗯,是我。”
他爬起來,打翻了放在地上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