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見薇目光似有若無地掠過蘇問,眼裡融了笑:“蘇問的出道作品,是我的MV。”
導演拖長了調:“原來你們還有這層淵源啊。”
“我出去抽根菸。”扔了這麼一句話,蘇問起身,直接出了包廂。
周見薇失笑。
他不抽菸,就是這麼多年了,他還是喜歡用這個理由離席。
隔壁包廂的門沒有關嚴實,說話的聲音能傳到走廊來。
蘇問聞聲,腳步頓住。
人事部的方經理端了杯白酒,笑臉盈盈地說:“二小姐,我們喝一個。”
天宇傳媒的董事總監宋融第一天上任,這接風宴,天宇的高管們也都來了,只有宇文聽一位女性,她坐著,沒舉杯,說:“我不喝酒。”
淡漠寡言,沉悶內向。
新任董事長就是這麼個性子。
年紀輕輕,位高權重,得磨一磨稜角呢,方經理端著杯子繼續勸酒:“二小姐這是不給我面子嗎?”
她話很少,惜字如金:“我酒量差。”
方經理擺擺手,連說了三個‘沒事’,姿態恭謙,眼神卻有幾分輕視:“我幹了,二小姐你隨意就行。”
說罷,他一口乾了一杯白酒。
宇文聽默了須臾,還是端了杯子,小抿了一口。
方經理才剛坐下,市場部的丁經理就起身了:“方經理的酒二小姐喝了,我的這杯可不能推。”
宇文聽皺眉。
這勸酒的惡習……
“我替二小姐喝。”
說話的便是宋融,宇文衝鋒的同窗,是華人街出了名的投手,文質彬彬、年輕有為,這八個字是業內對他的評價。
不過,宇文衝鋒的評價是:“人面獸心。”
丁經理笑眯眯地看宋融:“宋總監自己的還沒喝呢。”
宋融似笑非笑,他生得周正,面相斯文,優雅地倒了杯紅酒,喝了,與宇文聽交匯了一個眼神。
這群老東西,得一個一個地收拾啊……
宇文聽沉默不語,又小抿了一口。
包廂外面,蘇問頂了頂腮幫子,靠著牆站了一小會兒,拿出手機,走到一邊,撥了個電話:“你在不在店裡?”
電話那邊的人很是受寵若驚:“你是問哥?”
蘇問嗯了一聲:“借你的鎮店之寶用用。”
五分鐘後,敲門聲響了三下。
隨後,一個身穿旗袍的女人端了一壺酒出來,步步生蓮,淺笑盈盈:“餘總,我來給您斟酒。”
餘經理連說了三個好,兩杯白酒下肚,上了臉,他面紅耳赤,摸了摸啤酒肚:“給我們二小姐也滿上。”
女人說了聲好,給餘經理斟滿後,走到宇文聽身後,她低頭,對她笑了笑。
那個酒壺很漂亮,是青銅的,樣式古樸,似乎有些年歲,看上去倒像古董,宇文聽不禁多看了兩眼。
“您嚐嚐,這是我們的新酒。”女人說話的語氣很是溫柔。
宇文聽微抿了一口,唇角揚了揚,與敬酒的餘經理碰了杯,然後一整杯喝下去。
餘經理被酒辣得一嗆,直誇:“二小姐好酒量啊。”
宇文聽不言,旗袍美人兒又給她添了一杯,這次她看到了,倒酒時,酒壺的蓋旋了半圈。
蘇問勾了勾唇角,轉身離開。
走廊拐角,年輕的男人迎面過來,被驚嚇了一跳:“四、四叔。”
蘇家老三的么子,蘇讓青。
蘇老爺子在蘇問母親之前,有過好幾個女人,各個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蘇家便也出了不少美人,比如狐狸精一般長相的蘇問,還比如——這滿臉少女感的蘇讓青。
蘇問不冷不熱地瞥了他一眼:“你不在西塘待著,來江北幹什麼?”
蘇讓青就是朵小白花,怕蘇問怕得要死,看見他就直哆嗦:“我我我來、來玩。”
蘇問默,看向別處。
蘇讓青顫顫巍巍地喊:“四叔。”得不到回應,他更怕了,秀氣乾淨的小臉白得發光,“四、四叔?”
蘇問收了目光,看他,細細地看:“你這張臉還能看。”
蘇讓青懵:“啊?”
蘇問抬了抬下巴:“你去勾引那個女人。”
“……”
蘇讓青呆若木雞了。
蘇問提了提語調:“沒聽懂?”
聽懂了,可是……他很為難,很為難:“四叔,我不喜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