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她也叫阿禾。
她轉了話題:“做了什麼?”
何涼青笑:“你愛吃的冬瓜排骨。”
何涼青是江南小鎮的姑娘,性子好,廚藝也好,是個溫柔得沒有半點脾氣的人,她與蕭荊禾是大學同學,父母離異後各自成了家,她便多餘了,畢業後留在了帝都,同蕭荊禾合租。
蕭荊禾是帝都本土人,和何涼青差不多,有家等於沒有。
電話鈴響,是她父親來電了,蕭荊禾擰眉,接了。
電話裡,蕭長山開口就沒有好語氣:“下個月你奶奶生日,你回來一趟。”
不是商量,是命令。
蕭長山是個專制的人,不喜歡別人忤逆他。
她這個女兒,從來不得他喜歡,只說:“再看。”
果然,那邊怒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
她儘量耐心:“我很忙,要出任務。”
蕭長山一聽,更不悅了,冷嘲熱諷:“一個破消防員,有什麼好忙——”
她聽不下去,打斷了:“蕭先生,”語氣已經冷了,“沒有別的事我就掛了。”
說完,不等蕭長山說什麼,她直接掛了電話,揉揉太陽穴,頭有點疼。
何涼青端了排骨湯出來:“你父親?”
“嗯。”
她又去廚房拿碗:“他最近好像時常聯絡你。”
蕭荊禾想想,確實是:“大概我那個繼母又吹了什麼枕邊風。”
那位蕭太太啊,真是個厲害的人呢,從小三到正室,從坐檯女到蕭氏地產的董事長夫人,都可以寫一部教科書級別的奮鬥史了。
“下午有《帝后》的籤售,”何涼青問她,“去嗎?”
她喝了一口湯,猶豫了許久。
“去吧。”
因過竹院逢僧話,偷得浮生半日閒。
偷閒居的名字,便是取自這兩句詩,陸啟東那個大老粗,倒很會附庸風雅,將這偷閒居弄得像模像樣。
梅蘭竹菊四個上等的雅間裡,以左為尊,最左邊的梅苑從不待客,供他一群發小們玩樂。
說到吃喝玩樂,整個帝都,陸啟東也就敢稱第二,第一當然要數霍家的小公子。
霍常尋翹了個二郎腿,沒骨頭似的窩在雅間的沙發裡,自個兒給自個兒倒了一杯洋酒,一副好相貌是比江南女子還要俊秀個幾分,偏偏眼角帶勾,添足了風流邪肆:“下午三點,林家的老么組了局,你去不去?”
容歷掛了秘書的電話:“我要去籤售會。”
“你去幹嘛?”霍常尋笑他,“你不是讓東子去替你拋頭露面嗎?還有你什麼事?”
這東子,就是陸啟東,被容歷差使去籤售會上替他拋頭露面了,陸啟東一個,霍家兩兄弟,還有容家老么容歷,都是穿一條褲衩長大的發小,都一個軍區大院的。
容歷沒說話,在看手機。
霍常尋放下酒杯,用腳尖踢了踢對面的桌子:“你去找人?”
他很淡的語氣:“嗯。”
果然,還是不死心。
電影拍完了,又整了書出來,這《帝后》的風,都被他颳去國外了,容家兩位老人家還都以為容小少爺要棄商從文呢。
也就霍常尋知道,他是大夢一場,瘋魔了。
“容歷,差不得就罷了,都這麼多年了了。”霍常尋玩笑似地勸。
容歷抬起眼:“少管。”
俊逸出塵的一張皮囊,看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像畫裡走出來的仙人兒,眉眼冷冷淡淡的。
些傢伙,真是!
霍常尋沒好氣:“誰管你,老子閒的。”
這時,門被推開,穿著紅色旗袍的女子走進來,端了白瓷裝的酒,婀娜窈窕步步生蓮:“容少。”
光這幅嗓子,也值幾百萬了。
便是偷閒居的頭牌,都喚她紅儂,真名不知道,一身風情,又彈得一手好曲兒,多少公子哥都討不來她一個眼神,偏偏佳人只對公子有意,容歷一來,這冰山美人紅儂就展顏。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容歷起身,拿了煙出去了。
紅儂回頭,視線隨著他,目光萋萋。
霍常尋摸著下巴,笑:“他有女人,別招惹他。”
雖然還不知道人在哪,可他們這群公子哥剛成年時,哪個不是燕瘦環肥,就容歷,說他有家室。
家個鬼!現在也沒瞧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