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稍稍停頓,看著時瑾的眼睛問:“我們以前見過嗎?”
窗前的吊籃椅,書架上的CD機,樓梯口的大提琴,還有洗手間裡的香薰,餐桌上的甜食與果飲。她的喜好、習慣,他似乎全部知道。
甚至於他身上的味道,除卻淡淡的消毒水味,還有一股薄荷香,與她的一模一樣,是國外的一個沐浴露牌子,她很喜歡,用了很久。
她重複地又問了一遍:“我們,是不是見過?”
時瑾遲疑了很短時間,點了點頭:“見過。”他走近一點,白襯衫的衣袖挽起,出來得急,沒有擦手,水滴順著指尖落在客廳的羊絨地毯裡,他說,“如果沒有手術,你的演唱會我都會去。”
姜九笙愕然:“你是我的粉絲嗎?”
時瑾頷首:“是。”
她實在沒有辦法將一身明華與貴氣的時瑾與搖滾樂聯想到一處,話到嘴邊轉了幾道,問他:“你搬來這裡跟我有關?”
看得出來,時瑾為人紳士禮貌,可卻並不與人親近,相處時總是帶著距離感,唯獨對她多了些熟稔與熱絡。
他點頭,眸光裡,多了些侷促不安,漂亮的手規規矩矩地壓著黑色西裝褲的邊線,手指不自然地曲著,有些緊繃,他指腹膚色白,隱隱有細微的青色筋脈。
姜九笙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她遲疑了很久,還是問出了口:“你是我的私生飯嗎?”
她的粉絲不少,私生飯也常見,不是沒有見過,只是,從未見過時瑾這般自制又懂分寸的,她看不懂他,也猜不透除了搬來她的隔壁他還做過什麼瘋狂的舉動,不是不好奇,就是不知道為何沒有追根究底。
“是嗎?”她問得小心翼翼。
時瑾也同樣,像如履薄冰,帶了不確定:“會討厭嗎?”
她確實不喜歡私生飯,可如果是時瑾……姜九笙搖了搖頭,沒怎麼遲疑,至少時瑾到目前為止,從未讓她有過一絲的不舒服與不自在,相反,與他相處她很放鬆,甚至,很想摸他的手。
時瑾鬆開由始至終都緊皺的眉:“那我是。”
姜九笙突然想起來了,昨晚她燒暈乎的時候,也問過時瑾是不是她的腦殘粉,既然有了確鑿的名義,那是不是以後可以隨時摸他的手了,她也可以用簽名照和合影換……
正想得出神——
“汪!”陽臺傳來狗叫,又是兩聲,“汪汪!”
姜九笙回神,目光朝向陽臺,一個狗腦袋露出來一小撮毛,怯怯地,又不敢跑出來,用屁股對著客廳,把尾巴甩了出來。
“汪!”
時瑾走去陽臺,給姜博美倒了些狗糧。
姜九笙跟著走過去,站在一人一狗的身後:“它叫博美?”
一隻博美,取名叫博美,也算獨樹一幟。
“嗯,它叫博美,”時瑾回頭,衝姜九笙淺笑,“它跟你姓。”
美人一笑,勾魂攝魄。
姜九笙心頭髮癢,想抽菸了。
便是這天,她知道了,時瑾有隻狗,叫姜博美,他說他是她的私生飯。
回了自己公寓後,姜九笙才發現她把手機落時瑾家了,很奇怪,她記得她分明放在了時瑾的沙發上,只是走前怎麼都找不到,這才空手回了公寓。
時瑾給她送來之後不久,她收到了他的資訊,言簡意賅的四個字:我的號碼。
姜九笙笑著存下了。
對面公寓裡,時瑾給姜博美倒了一盆進口狗糧,摸摸它的頭:“做得很好,以後買最貴的狗糧給你吃。”
“嗷!”
姜博美好開心好開心哦!
它叫博美……
它跟你姓……
一整天了,這兩句話都在姜九笙耳邊繞來繞去,繞得她心神不寧,一直不在狀態,從錄音棚裡出來,莫冰遞給她一瓶水。
“莫冰,你對私生飯怎麼看?”姜九笙問莫冰。
莫冰神情立馬嚴陣以待了:“你被私生飯跟蹤了?”
姜九笙搖頭:“不算是。”
“深惡痛絕。”莫冰的回答乾脆利索,一點兒也沒遲疑,她從事經紀人這個行業有六年了,經手的私生飯事件不算少,她就事論事,“總結來說,私生飯的標籤就兩個詞瘋狂,無知。”
毫無底線地偷窺入侵,無休無止的跟蹤蹲守,甚至極端一點的,還會做出傷害藝人的舉動。
總之,莫冰對私生飯是沒有一點正面的想法。
姜九笙深思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