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起飛了。

頭等艙內的人加起來就五六個，而且大都離得挺遠的，小聲點的話，聽不到他們這邊的話。

更何況……

林曼其還加了個小小的結界。

不過，卡爾也在結界裡面。

“說吧。”林曼其道。

“……”

原宏毅沉默著，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原本還沒坐到她身邊之前，他是有很多話想說的，但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林曼其有些無語地看著他，半晌，才嘆息了聲：

“我承認我就是林曼其。”

這話一出，原宏毅的心裡一驚，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林曼其道：“在世人眼中，在你眼中，我早就已經死了……而在我眼中……”

她看著原宏毅，一字一句地道：“你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也許你不知道，也許你猜得到……畢竟靜初做的那些事情，你應該也知道，我們有些特別的力量……在你的世界裡，我只是死了二十幾年，而在我眼中……我卻已經離開你更多了。”

“原宏毅，我已經再婚過，又有了新的兒子了……靜初也見過他，我的兒子很帥，很能幹。雖然當初我不是因為愛才嫁給他，而是因為責任，不過，這麼久了，你也有過其他女人，其他孩子……雖然那孩子據說不是你的，但你也曾經把他當成親生兒子看待不是嗎？”

“我們現在，都應該忘記過去，過新的生活了。你看，我已經有了新的男友，你也應該找新的女人了。這把年紀了，靜初以後不太可能會跟你住在一起，你也該找個人照顧自己了。”

她的語氣非常平淡，看著自己的眼神……

原宏毅能輕易看出來，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

如她所說，她確實已經不再愛他了。

能說什麼呢？是自己先放棄的……

當初她說自己得了絕症的時候，他就該放下手頭的工作，陪她到美國治療才是……

根本不該聽她的，以為這事不讓靜初知道，才不會影響靜初的學業，讓她自己跑去美國，而他依舊在國內忙著他的事業……

他沒做到答應她的事。

他沒有好好照顧靜初，甚至還醉酒跟另一個女人上了床，甚至之後還因為覺得她就要死了，也要對帶著孩子孤苦無依的洛靈負責，就讓洛靈成為自己身邊的情人……

現在，他有什麼顏面讓她重新回到自己身邊呢？

原宏毅有種臉都腫著，沒穿衣服，被林曼其看透了的感覺……

她知道一切，知道他當初的背叛……

既然如此，她怎麼可能還對他存有什麼感情呢？

喉嚨動了動，原宏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話。

三個多小時的飛行時間，他便發了多久的呆。

旁邊的林曼其已經淡定地開始補眠了。

等到了帝都的時候，原宏毅才驚覺過來，他和林曼其這唯一的三個多小時獨處時間已經結束了……

林曼其站了起來，她並沒有打算給他多少時間。

身後，喉嚨乾澀的原宏毅聲音沙啞地道：“曼曼……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