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是二話沒說,猛然驚醒,卻依舊佯裝睡覺,果然,帶子的結已經被開啟了,一隻手正放在我的眼睛上方,準備把帶子取下來。
可是,老頭兒給我糊的草藥太厚了,草藥連帶著布條,全都跟我的眼睛黏在了一起,那人好像要使勁,我算準了機會,忽然出手,一把就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啪!”
忽然,一個手掌落下來,拍在了我的手上,我只覺得手上火辣辣的疼,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
“臭小子,長本事了,老子給你換藥,你發什麼神經?!”
又是老頭兒的聲音,我這才鬆了口氣,一邊埋怨他下次靠近我之前能不能先說一聲,一邊從床上坐起身來,配合他換藥。
老頭兒小心翼翼的把舊布條解下來,檢查了半天,發出了一陣滿意的沉吟,又給我換上了一個新的,然後說,讓我今天小心一點,如果順利的話,今天晚上就可以換眼睛了。
我幾乎是興奮了一天,直到晚上,老頭兒又帶我來到了另外一個房間,這回沒有寒氣,倒是有一股熱氣,熱浪滔天,彷彿我的對面是熊熊的烈火,下一秒就要把我吞噬了似的。
我下意識的往後一躲,卻又被老頭兒拽了回來,老頭兒二話不說,猛地一推,我就進入了這件火燒火燎的房間。
“這點兒苦都受不了的話,一會兒換眼睛,你豈不是要死在裡面了?!”
我咬了咬牙,站穩了身子,忍受著朝我撲面而來的熱浪。
老頭兒把我按在地上,讓我打坐,我卻熱得難受,身上早就出汗了,汗水滲透了衣服,衣服半溼著貼在身上,外面是跟熱的熱浪,難受極了。
老頭兒看我坐不住,就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知道旁邊還有個人在陪著我,我竟然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心靜自然涼,這話說的一點兒都沒錯,我安靜下來一會兒,就覺得沒有那麼難以忍受了。
老頭兒這才開口,他說,一會兒,他會弄一隻蟲子進我的身體,之後,給我換眼睛。
我還沒聽明白,忽然,耳邊就響起了一陣嗡嗡聲,是蟲子震動翅膀的聲音!
可是,這老頭兒可是養毒物的啊,他的蟲子能是什麼好蟲子!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就忽然感覺到鼻腔一癢,正想打噴嚏,老頭兒一把就捏住了我的鼻子,我劇烈的掙扎著,老頭兒卻威脅我說,這裡有火堆,如果我不小心自己踩進了火堆,引火燒身,他可不會救我!
我繼續不要命的掙扎,心說,我可是他師侄,三爺唯一的徒弟,他都花了這麼長時間在我身上了,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我掉進火堆裡?反正,這蟲子老子不要!
我張開嘴就想去咬老頭兒的手,大喊著:“我不,我不要蟲子!”
可老頭兒哪知道我心裡陰影面積有多大,一巴掌拍在我腦門上,我一愣,忽然就覺得有東西順著我的鼻子爬了進去,鼻子癢癢,又被老頭兒捏住了沒法打噴嚏,憋的難受。
我要是有眼睛的話,現在肯定就要流眼淚了。
老頭兒確定那蟲子爬進我身體了,這才鬆開我,我倒是沒想到,一個半大老頭兒了,力氣竟然這麼大,我愣是沒反抗的過去。
我呼吸了兩下,已經感覺不到蟲子的存在了,就抱怨老頭兒:“你哪怕是給我麻醉一下,我也不想用蟲子,這蟲子……我受不了!”
可老頭兒沒說話,我不遠處,忽然想起了一陣音樂聲,我對樂器毫無瞭解,又看不見,聽不出是用什麼吹的,不過,光是聽這水平和距離的話,我百分之百可以確定,這肯定是老頭兒吹的。
音樂很奇怪,我聽了就覺得渾身不舒服,聲音響了還不到半分鐘,我動了動耳朵,就發現不對勁——這音樂裡好像混進了別的聲音。
“老頭兒,老頭兒你在哪兒?說話啊……”
這聲音讓我感覺到很不安,就好像……就好像在日本人的地下軍事基地裡所有蟲子一起震動翅膀的時候一樣!
等等!
震動……翅膀……
忽然,一個畫面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是毒蠱飛在我面前,馬上就要撲上來的模樣。
沒錯,這種混進來的聲音,就是蟲子扇動翅膀的聲音!
怪不得我覺得這音樂奇怪,這音樂的聲音竟然像極了蟲子翅膀的震動聲,嗡嗡的,轟鳴作響。
“老頭兒,你想幹嘛……”
我忽然覺得頭疼,一開始還只是覺得頭皮發麻,有點兒像針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