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剛才聽我大舅說,縣裡要增加100輛計程車?咱們青樹縣裡也沒有那麼多人口,現在已經有一百多輛了,再繼續增加100輛,會產生惡性競爭吧?”
“惡性競爭應該還不至於,鐵縣長的想法是先取締一部分不符合安全檢測的舊計程車,然後再增加計程車數量,一消一漲,估計最後也就200輛左右,不會對計程車行業有太大影響的!”
申海濤回到客廳,自己倒了一杯茶,滿不在意的給申大鵬解釋,“當然這都是我聽說的,還有沒確切訊息,不過也為難鐵縣長了,大環境就是工人下崗、待業,全都跑去蹬三輪了,這樣做或許還有可能減少些人力、電動三輪車……”
“增加計程車能減少三輪車,這是一種什麼稀奇古怪的演算法!下崗待業的工人是迫於無奈才去蹬三輪,一天賺個幾十塊錢養家餬口,如果縣裡增加了計程車數量,無異於擠壓了下崗待業人員的收入。”
申大鵬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這個想法是不是鐵縣長的本意,如果真的是鐵錚碩提出來的解決辦法,他卻是完全不敢苟同,生活已然不易,增加計程車的政策一旦落實,他們的日子只會越來越難。
“剛才我也說過了,這是沒辦法的辦法,現在三輪車太多,又不遵守交通法規,直接取締又怕斷了他們的生活來源,我估計鐵縣長也是想增加計程車數量,或許有些蹬三輪車的會選擇去開計程車,工作輕鬆一些,也能多賺點錢吧。”
申海濤的表情很嚴肅,但遠遠沒到擔心憂慮的程度,他是副縣長沒錯,但他只是專管治安方面的副縣長,更何況兼任的是縣公安局長,又不是交通局局長,不管是三輪車也好,計程車也罷,輪不到他越權管理。
“治標不治本!不對,既不能治標也不能治本!”
申大鵬不服氣又無奈的冷笑一聲,“開計程車需要駕照、上崗執照,自己花幾萬塊買車,還得跟計程車公司交執照掛靠的份錢,全都算下來,完全相當於打工,沒駕照的是開不了車,沒錢的開不起,就算再增加一萬輛計程車,跟普通的下崗工人也沒有半毛錢關係。”
“誰跟你說的這些?你大舅?”
申海濤茫然的瞥了申大鵬一眼,申大鵬所擔心的問題他也曾想過,只是沒想到駕照和抵押金的問題,的確,抵押金過萬元、計程車幾萬塊,不是所有家庭都能拿得出來,就算拿得出來,考個駕照最快也要幾個月,仔細算一算,估計一年都白忙活賺不到錢。
“這還用誰說嗎?動腦筋想一想就能明白,真搞不懂他們要幹什麼,難道增加計程車數量也能算是業績?”
“大鵬,這話在家裡說說就算了,在外面可不準胡言亂語,聽到沒有?”
申海濤厲聲低喝,表情比剛剛劉洪斌生氣離開的時候還要嚴肅,鐵錚碩為什麼增加計程車數量,這其中肯定有更深層次的問題,但並不是可以隨意談論的,至少是不能拿到桌面上明明白白的談論。
“本來跟我也沒什麼關係,只是覺得那些蹬三輪的太可憐,等100輛嶄新的計程車稽核上路以後,只怕他們的日子要更難過了!”
申大鵬撇了撇嘴,這件事的確跟他沒有一丁點關係,也輪不到他擔憂煩擾,他僅僅是單純的談了談心中糾結的看法而已,至於縣裡的決定,他的意見無足輕重,準確來說,他的意見不會對鐵錚碩的決策起到絲毫的影響。
“你們爺倆聊天就聊天,不能心平氣和的?怎麼又要吵起來了?”
劉鳳雲收拾乾淨了廚房和餐廳,摘了圍裙在手裡攥著,哪怕心疼兒子,可還是隔空比劃著打了幾下,不管兒子多優秀,家裡的長幼尊卑還是要講規矩,當兒子的,哪能無緣無故的跟老子犟嘴?
“我們沒吵架,就是閒聊幾句,既然你倆都不讓我說,那我回房間閉嘴睡覺嘍,正好剛才喝了點酒,還有點頭疼呢,晚安!”
“頭疼就早點回去休息吧,記得鋪上軟和的褥子,蓋好被子。”
在母親的細心囑咐下,申大鵬溜溜回了自己房間,能聽到門外父母倆人好像在拌嘴,估計也是因為剛才父親批評自己的語氣問題,他也沒太在意,自顧把床榻鋪好,脫了毛衣棉褲鑽進被窩裡,無聊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房間裡的燈已經閉了,只剩床旁書桌上的檯燈照著床頭,申大鵬又躺了一會仍覺得無聊,於是起身想找本書催催眠,結果放眼整個房間,竟是真如傑森所說,連一本書都沒有了。
申大鵬好像記得賣書的時候,留下了幾本他比較喜歡的散文詩集,怎麼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