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羽又重新跟韓笑寧普及了一下相關常識:“咱們,正如我跟韓提舉剛才說到的那樣,咱們江蘇省內總共有三位提舉,江寧提舉、蘇州提舉、巡江提舉,凡事以我為正,蘇州、巡江為副,但是出了事我的責任也最大,不過韓提舉請放心便是,只要不出大事,我肯定不會麻煩韓提舉……”
說到這南宮羽聲音又文弱了些:“出了大事,別說是韓提舉,就是江寧府緝盜通判與推官也得聽我排程才行!”
從級別來說,南宮羽只是八品提舉,通判卻是實實在在的六品要員,但是南宮羽“所謂”大事自然是與謀反相關,別說是府裡推官通判,就是知府、同知甚至江蘇按察使都得聽從南宮羽排程才行,但是南宮羽卻只准備調動推官、通判一齊辦案。彥
清風也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這麼文弱的同僚:“南宮提舉放心便是,如果出了大事我立即點齊人馬過來大開殺戒!”南
宮羽卻不由嚇了一跳,總覺得韓笑寧的反應有點過於激烈,還好他知道韓笑寧雖然名義到了偵緝司,但根本就是來鍍金順便積累資歷,所以不指望韓笑寧能點卯應名,更不指望韓笑寧在平時能協助自己辦案子,只求他別惹出什麼事來,關鍵時刻還能借用韓笑寧的力量。但
是他完全不贊同韓笑寧一出手就大開殺戒:“韓提舉,你凡事聽我排程便是,不要擅作主張!”韓
笑寧倒是覺得自己應當給南宮羽打氣:“南宮兄放心便是,咱們都是偵緝司的八品提舉,出了大事只要招呼一聲我立即能動員百十人!”
南宮羽不由鬆了一口氣:“一般情況出不了大事,你也知道當年姚督軍在金陵大開殺戒殺得血流成河,把整個江南都給殺得膽戰心驚殺怕了,沒人敢心懷不軌,我這個江寧提舉一年也就是辦上一兩個案子而已。”
當年國朝初定江南,當時有很多前朝官紳心懷故朝又覺得王師立足未穩紛紛起事,沒想到姚督軍雖是女兒之身卻是真正厲害人物,第一時間大開殺戒殺得屍山血海。
她手上處決的前朝官員、縉紳、土豪沒有幾萬也至少有幾千人,借這一輪大開殺戒國朝不但迅速平定了江南而且這些年從來沒出過大亂子。而
也正是因為姚督軍這一輪大開殺戒江南已經太太平平了十多年,南宮羽更是覺得江蘇地面太平無事不必自尋苦惱,只是彥清風卻覺得南宮羽太小心了:“南宮提舉,你說一年一兩個案子,是指江寧提舉這邊,還是指咱們江蘇三提舉加起來?”
南宮羽一聲輕笑:“當然是指江蘇三提舉,你覺得一年辦一兩個案子很少嗎?這可都是大案,要辦好幾十人啊,韓提舉,咱們偵緝司辦的都是謀反大案,辦起來一定查到底牽扯極廣,而且地方上也不喜歡咱們辦這樣的案子,所以能不辦就儘量不辦!”說
到這南宮羽越發顯得輕鬆寫意起來:“說起來還是感謝姚督軍,這些年一直是太太平平。”彥
清風已經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既然咱們三個提舉加起來一年才辦一兩個案子,那麼咱們怎麼向蕭大老大與潘郎中交差?”
南宮羽還真沒想到彥清風在這件事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要向上面交差,咱們一年可能連一個案子都辦不了,現在可是太平盛世,找普通案子一抓一大把,從哪裡找謀反大案?咱們案子可以少辦,只要布好眼紅盯住苗頭及時匯總在出事之前及時處理就行了!”
說到這,南宮羽又嘆了一口氣:“再說了,省裡府裡哪一個不是希望咱們能少辦些案,這種謀反的大案不同於其它案子,肯定是報政事堂處理,到時候還不知道要處分多少人得罪多少人,咱們能少得罪人就儘量少得罪人!”
說到這,南宮羽語重心長地說道:“韓提舉,你既然是到咱們偵緝司來過渡一下,而且無需點卯應名,千萬別拿偵緝司的牌子去嚇人!我的前任江提舉就是因為案子辦得太多牽扯太廣,所以才會調任嶺北,江寧提舉與嶺北提舉可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十八層地獄啊!”
雖然南宮羽說得苦口婆心,但是彥清風卻是完全沒聽進去。嚴
格來說,彥清風是聽進去了一半,但是聽進去這一半的理解卻同南宮羽完全不一樣,當初國朝初定江南姚督軍大開殺戒,把江南士民殺得膽戰心驚不敢生出二心,但這已經是快二十年前的舊事,現在江南官民對於朝廷有多少敬畏之情,是誰也說不準的事情,南宮羽在這件事似乎太軟弱太被動了。。當
然,彥清風也不是準備在巡江提舉任上辦什麼大案,他純粹只是覺得南宮羽太心慈手軟,恐怕許多明明歸入謀逆的案子交給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