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主理越發覺得有些窘迫,他知道這件事牽連甚廣,自己若是胡亂多嘴恐怕是死無葬身之地,只是彥清風在旁邊好聲勸道:“彭主理,有話坐下來慢慢說,柳女俠應當能理解你的難處。”
柳凝霜卻是不給彭主理面子:“坐什麼坐,現在都火燒眉毛,拿不出五萬兩銀子咱們怎麼跟吳老闆還有曾老闆交代!”
雖然柳凝霜說得很含糊,但是彭主理一下子就震驚了,他知道柳凝霜口中說的“吳老闆”肯定不是別人,就是吳家車行的吳孟輝,“曾老闆”十有八九是“曾建輝”,不然柳凝霜怎麼會一見面就要提五萬兩甚至十萬兩銀子,只有這兩位與皇室親近的大老闆才有這樣的能力。
這件事若是傳到這兩位大人物的耳朵去恐怕就是後患無窮,保證自己一輩子不能翻身,因此彭主理當即滿臉堆笑:“凝霜郡主,您說吧到底想問什麼事,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柳凝霜覺得現在彭主理現在的態度還差不多:“也不是要你彭章渝說什麼,只是我與這位偵緝司的提舉大人要在杭州這邊辦點事需要用一點銀子,可是拿著你們北海錢莊見票即兌的莊票卻兌不到銀子,多少年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所以一定要弄清是怎麼一回事!”
彭主理見多識廣甚至親手逮住了好幾位到北海錢莊來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但是現在正是他最心虛的時候,因此柳凝霜這麼一說他越發緊張起來,他偷偷看了一眼彥清風問道:“這位是偵緝司的提舉大人?”
實際就地位而言,海北錢莊的杭州主理地位一點都比不是偵緝司的八品提舉低,但問題在於偵緝司是專辦謀逆大案的地方,現在彭主理見到彥清風就象老鼠見了貓一樣,彥清風倒是笑了起來:“只是在偵緝司掛個閒職而已,偶爾替上面辦點小事。”
但是彥清風這麼說彭主理反而越發敬畏起來,他知道偵緝司的實權提舉往往是負責一省謀逆大案的大人物,但是跟彥清風這種官二代一比那就屁都不是了。
現在彥清風才二十出頭卻已經做了偵緝司的八品提舉,只能說明背景實在太硬了,只是彭主理想了半天都沒想起朝中哪位大人姓彥,但是他知道柳凝霜說彥清風是偵緝司的八品提舉,彥清風就絕對不是招搖撞騙的存在:“凝霜郡主,彥提舉,兩位到底想知道什麼!”
彥清風卻是大大方方地說道:“坐吧坐吧,以後我到浙江抓人還是得麻煩彭主理幫忙!”
那邊柳凝霜卻是毫不客氣地說道:“彭主理,我就問一句,杭州分號怎麼連五萬兩現銀都拿不出來,這事我不怪你,可是這我大齊的江山柳家的錢莊,我總得弄清楚怎麼一回事吧!”
彭主理一聽“大齊的江山柳家的錢莊”就知道這件事的性質已經上升大齊江山社禝能不能保全的地步,而且在自己身邊除了一位皇室宗女之外還坐著一位偵緝司的八品提舉,自己如果裝虛作假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因此他當即站了起來檢查了一遍再把門關好,然後下定決心壓低了聲音說道:“這都是金錢幫與碧落門惹出來的禍事,他們最近不是搞什麼碧落英雄榜還有錢塘演武場到處用不可思議的利息去借錢,現在我們庫裡每天只能備著一兩萬兩銀子,我都不知怎麼向京城那邊交代!”
金錢幫這麼一折騰,北海錢莊作為代理省庫府庫的皇家錢莊受到的影響最大,不管是業務還是存銀都流失嚴重,而誰都知道京城總號每年都會考核各地分號的業績,現在離年關只有幾個月了,彭主理壓力也很大。
因此難得遇到有人願意傾聽自己的觀點,彭主理自然是言無不盡:“當然碧落門名義上打著碧落英雄榜與錢塘演武場的名義,但是到底在折騰什麼,誰也不知道,現在他們已開三分月息了,我就不相信了,有什麼生意三分月息還能賺到錢。”
他滔滔不絕地說道:“雖然說南京辦南都絕色榜辦得不錯,但是南京與杭州這邊情況不一樣,南京能辦好的事情杭州未必可行,而且南都絕色榜沒花多少錢,我看他們就是故意騙錢撈一把就跑!”
彥清風一臉詫異地說道:“居然有這麼一回事,不可能吧?我們偵緝司的杭州提舉是誰來著?”
一說到偵緝司彭主理火氣就上來了:“邵提舉是董布政使從明州帶出來的,所以千方百計幫著董布政使把這件事壓下去,到現在京城還矇在鼓裡!”
柳凝霜卻面帶嚴霜地說道:“這是大齊的江山,董常存區區一個布政使也敢無法無天無天逾越巡撫之上嗎?這事一定要嚴辦,武紅船到底怎麼回事?”
彭主理已經不敢多說話,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