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回府吧。”
褚肆瞬息僵了身,不敢讓舒錦意和姬無舟碰面,他害怕她朝那人走去,不會回頭看他一眼。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樣。
舒錦意嗯了一聲,卻站定原地不動。
姬無舟卻在這時突然快步上前,招呼:“褚相。”
欲扶舒錦意離去的褚肆身形一僵,並不想面見姬無舟。
“譽王殿下。”
舒錦意回頭,朝姬無舟緩緩行禮。
褚肆看著她親近姬無舟,心跟針扎似的,難受得想要殺人。
“譽王爺。”
奈何,這人是墨緘自認為的好兄弟,他不能明動。
“都說褚相與褚少夫人感情不睦,想來是外人看走了眼。”
說話間,姬無舟拿眼深深打量著舒錦意,褚肆就是利用這女人剔除了他一條臂膀。
褚肆寒淡接話:“謠言總不可信,譽王爺切莫聽信人言,本相與夫人伉儷情深,外人見不得本相與夫人好,以訛傳訛罷。”
他特地加重‘伉儷情深’,以顯示他和舒錦意之是的情深。
姬無舟聽了不由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是褚肆在宣示舒錦意的所有權。
在他面前,褚肆似乎沒這必要。
舒錦意驚奇地瞥了褚肆一眼,他沒病吧?
“如此是本王猛浪了。”
“夜露深重,月中樓那位還在等著譽王呢,本相便不打擾譽王好事了。娘子,我們回府吧。”
褚肆前面一句說得沉重,後面一句盡是肉麻兮兮的柔情。
使得舒錦意與姬無舟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姬無舟無言看著褚肆攜著愣怔的舒錦意離去,皺著眉頭側身問隨從,“本王何時在月中樓有相好?褚相在自個夫人面前抹黑本王,喻意何為?”
隨從答不出。
舒錦意表情古怪的盯著哼哧哼哧走著的褚肆,疑惑道:“相爺怎知譽王在月中樓有相好?”
莫非,他時常流連此地?
還真看不出來啊。
哼哧哼哧走著的褚肆倏地僵硬,“聽朝中官員傳罷。”
“是嗎?”
怎麼這語氣有點不可信?
“嗯。戶部尚書沈大人親傳,不會有假。”褚肆義正嚴詞,一句話就出賣了朝員。
可憐端端正正的沈大人就被褚肆按上風流的名聲。
舒錦意嘴角一抽。
當她是傻子呢,戶部尚書沈大人她到是知道一二的。
他可不像是背後說人的人。
“譽王妃背景厚實,不輕易饒人。此次側妃人選未定,能選進府的,也未會有好結果。”
所以,他要表達什麼?
舒錦意早已斷了對譽王的念頭,現在連那半點兄弟友情也消耗光了。
“沒有厚實的背景,哪能做譽王妃。”
褚肆再想抹黑姬無舟,見她面露苦澀,也不再說。
……
這季節正是山茶花盛開,譽王妃投其所好,邀舒錦意過府賞茶花。
賢王妃得賢王的意,也在次日給舒錦意上帖子。
兩妃同時邀約,舒錦意誰的約也不應,卻是上了袁府。
看到床榻上白著臉,懨懨躺著的袁茺,舒錦意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墨雅。
她大概也知道姐姐心裡的想法了,墨家的女人,從來都不知道何為低頭。
“他今日所得報應,是他咎由自取。”
對上舒錦意的眼,墨雅平靜地說。
舒錦意心中低漢,往後,大姐又該如何?
“往後袁夫人有何打算?”
“打算?”墨雅有瞬間的迷茫,“走一步是一步。”
舒錦意站立許久不言語。
她的大姐向來獨立,想必心中早有打算了。
但她仍舊說一句:“皇城不是安身之處,袁夫人如此高潔之人,不該留於此地。”
“不該留在這?”
墨雅倏地轉身看著她。
“對,離開這裡。只有這樣,夫人和您兒子才得以安生。不為自己,也該為孩子著想。”
墨雅神色恍惚,“孩子如今也是我的唯一了。”
“袁夫人若有任何困難,可派人來尋我,不論什麼事,舒錦意都會相幫。”
揖手,轉身就去。
“丞相夫人為何對墨雅如此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