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苦悲大師手中接過包著錦緞包裹的錦盒,褚肆只覺得手心微重。
“開啟看看吧。”
在褚肆疑惑下,苦悲大師嘆息道。
褚肆開啟包裹得完好的綢緞,再開啟錦盒。
露在眼前的事物,叫他心頭猛地一跳,幽眸微眯。
“帥印!”
苦悲大師點頭,“正是帥印。”
褚肆震驚了。
“阿……墨緘行軍派遣用的又是何物?”
“帥印本是那小子從墨將軍處盜來……”若悲大師點到此處為止。
褚肆瞬間明白了過來。
墨緘造了一個假的帥印帶在身邊,而真正的帥印卻在苦悲大師這裡。
難道……
拿帥印的手倏地一抖,震驚莫名道:“難道他知道自己……”回不來了。
“小子心思重,臉雖露笑,藏在心裡的東西卻不少。怕是早猜到這一天,才從墨將軍那裡拿取帥印。”
“他這是欺君。”
“這正是將東西交由你的原因。”苦悲大師說。
褚肆捏著手裡的帥印,苦澀道:“大師就不怕我尋私仇?”
苦悲大師聽到這話,抬頭靜看了他半晌,篤定道:“你不會那樣做。”
“大師對我未免太自信,墨緘與我向來水火不溶,大師這是間接給了我一個報復的機會。”
“你會嗎?”
褚肆被反問得無言以對。
他當然不會,不但不會,還會替墨緘死守這個秘密。
“我猜,他大概是想要拿這東西助譽王的。”
垂眸,盯著手裡帥印。
突然覺得這東西的存在,是那麼的刺眼。
苦悲大師道:“依我的猜測,小子應該不會站在譽王那邊。”
褚肆抬頭看苦悲大師,“大師為何如此篤定。”
“如有心,將印交由譽王豈不是更便捷。何況,他們二人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友。”
聽罷,褚肆心裡苦味得很。
他與墨緘何曾不是從小玩到大?不過……他們與好友二字沒沾點關係罷了。
……
午後暖風微燻,綠蔭婷婷四垂,梵音寺雖無千紅萬紫爭競,卻也有人煙火香氣遠遠飄得滿懷。
觀完前半截的法會,僧眾歇息時間,舒錦意同齊氏二人走在梵音寺後院。
未出閣的庶女和褚容兒帶著願想到前面大殿求姻緣去了,只有她們兩個婦人行走在後面院處。
偶有不少的婦人領著丫鬟坐在亭臺中,用食。
路上,舒錦意吃了不少零嘴兒,腹中也不覺得空。
“三弟妹,那處靜些……”
齊氏突然指著小竹林的方向,笑著說。
舒錦意順著她所指方向看了眼,微頓。
小竹林那邊只有一處人工圍欄,下面是滾滾山坡,還有一條通達的小徑從山下沿上來。
因時常有人滾落致命,寺中才建起護欄,沒有點功夫的人,都不肯走那條捷徑。
齊氏將自己引向那處,用意為何?
“大嫂,你先過去……我……”
舒錦意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動作劃了劃。
齊氏瞭然笑著頷首,還特意指了一個方向,“就在那處,三弟妹且快去快回。”
舒錦意點頭,帶著自個的人走向茅廁的方向。
“少夫人,那處竹林就是盡頭了。”
來過梵音寺的書頤輕聲在她耳邊說了句。
舒錦意抿唇頷首。
她從這邊轉向另一邊,正是金殿的後禪院。
以往,她時常走這條路找苦悲大師。
苦悲大師雖叫苦悲,其人卻無半點悲苦。
反而像個江湖老頭,說話都不似佛家人。
也就是做為墨緘時的自己為何喜歡與苦悲大師打交道的原因所在。
提起梵音寺,她忽憶起自己存放在他那的東西。
也不知自己這副樣子去取,可否會給?
“咦?那不是袁夫人嗎?”
白婉突然指了指樹枝擋開的方向。
舒錦意跟著看去。
只見墨雅白著臉與一人輕輕重重的說著話,似爭吵,又不似。
事關自己的大姐,舒錦意特意的朝前靠近。
待看清楚那個人是當朝的刑部侍郎袁茺時,舒錦意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