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
從舒錦意口中大聲清喝而出兩字,黑衣人身子微顫,手中劍抖了抖,偏移了一寸。
左心窩偏向胳膊窩。
褚肆身形後倒,黑衣人撤出寒劍,甩向木柱,返身破窗而出。
“抓刺客。”
裡面的動靜傳來,外邊的徐青和郭遠就帶了人追了出去。
舒錦意急步上去,扶住面色蒼白的褚肆,眼中閃過焦色。
“怎麼樣?”
“疼。”
褚肆趁勢緊握住她的手,身上的血流堪稱恐怖。
舒錦意被他一握,手上也沾了稠膩的血。
“快去請大夫。”
身後愣怔的下人被舒錦意一回頭清喝,立即跑開去請大夫的請大夫,打熱水拿備用藥物的都有。
舒錦意將褚肆扶坐到小榻上,想抽手,他沒給。
“放手,我幫你看看。”
在軍中,她早就見慣了這些。
褚肆一個文人,怕是沒受過這等重傷,幸而偏移了一寸,否則他這條命就沒法保了。
“沒事,就是有點疼。”
褚肆臉色白得有點嚇人,突然流了這麼多血,再強悍的軍人都受不住。
舒錦意大聲道:“別說話。”
褚肆看著她不再開口說話,舒錦意抽了抽手,褚肆總算是肯放了。
“爺,大夫來了……”徐青返回來,將最好的大夫抓了過來。
進門看見滿身是血的褚肆,嚇得臉都白了。
褚肆沉聲吩咐:“別讓母親知道。”
“爺,您還是快讓大夫看看傷勢。”
“堵住通稟的人。”褚肆聲音徒然寒了下來。
徐青沒法,只好轉身出去把劉氏放在這邊的人攔住。
現在不知曉,後面還能瞞著夫人嗎?
徐青實不知自家爺在想什麼。
“大夫,還請給他先止血。”
舒錦意可管不了這些,沉著臉站在旁邊看著褚肆。
大夫點頭,不敢怠慢。
這可是褚相爺啊。
舒錦意親自過來接過了書頤手中毛巾,給他擰了熱水,拭去解開衣襟的傷口旁邊的血跡。
動作溫柔,小心。
看著坐在身邊認真跟大夫一起處理傷口的人,褚肆看著她的眼神溫柔得不像話。
想知道,在她心裡是否有那麼一點點的疼。
他不應該躲得太快,好讓那人刺得更危險一些。
“可疼?”
察覺到褚肆的視線,舒錦意不小心弄到了點傷口,抬頭詢問。
褚肆搖頭。
再疼的傷口,她這樣,也不疼了。
舒錦意不知他心裡想法,繼續給擦拭,等大夫給他止了血,上了傷藥,吩咐前後注意。
他仍舊看著舒錦意。
舒錦意送走了大夫,吩咐下人去煎藥又回到了褚肆的身邊。
褚肆明明已經重傷,卻仍舊不肯閉眼休息。
“相爺歇一歇吧,藥好,我再叫醒相爺。”
“我沒事。”
“相爺莫說胡話,”臉都白成紙片了,還說沒事。
舒錦意見他仍舊眼巴巴地盯著自己,嘆了一口氣,坐到他的身邊,手有些猶豫了下,落在他的腦袋上,輕輕一撫。
褚肆一臉愣怔!
舒錦意哪會安慰人,見他這樣驚奇看著自己,頗為不自在。
“你,你快歇著。”
褚肆深邃的黑眸溢位一抹淺淺溫柔的笑,抬起右手,拿住她的手下來,放在俊容上貼著。
舒錦意觸控到他的臉,瑟縮了一下。
褚肆不理會這樣是否太過孩子氣,是否丟臉,抱著她的手就閉眼睡去。
舒錦意傾著身,不能動彈。
見他呼吸漸漸平穩,舒錦意鬆了一口氣。
進門來的郭遠,看見這幕,也不敢再稟報說那刺客逃脫了。
“將那把劍收起來吧,殺敵的劍太過鋒利,容易傷人性命……”
舒錦意抬眼朝郭遠看了眼,緩聲說。
郭遠愣怔半會,沉沉應聲:“是。”
沒多會,湯藥已經的煎好。
書頤端著藥進來,舒錦意示意,屋裡的人都退了。
這邊鬧出的動靜壓著,並沒有人傳出。
半夜,安安靜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