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宅門前的燈籠已經亮了起來,昏黃的淡光將褚肆的眉目襯得沉靜深雋,幾乎令人認為這人好相處的錯覺。
然而,他並不是。
“褚相爺,江將軍並非故意將您的夫人藏起來,將軍他腦袋瓜不靈光,犯糊塗,還請相爺莫要與他計較。”
原來不關她事的墨雅連忙站出來為替江朔求情,生怕面前這個男人發怒叫江家不得安寧。
靠著手段爬上這位置的人哪裡是善類,大家都知道褚丞相的為人,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辣人物。
墨雅還知道墨緘極其不喜歡褚肆,少年時常捉弄他,而江朔身為墨緘的玩伴,當然視同水火。
說白了,褚肆和江朔也有過恩怨,而且這恩怨還因墨緘起。
江朔要是不瘋不傻,褚肆怕都以為他是故意藏了自己的夫人。
“姐姐,姐姐……他們都是壞人!”
江朔還能判斷誰對他好,立即就巴著墨雅眼裡閃著孩子氣的怨稔。
褚肆漠然看著江朔,那眼神像是能透視人心,尖銳得傻子都不敢與之平視。
“褚相爺……”墨雅握了握江朔的手,真像大姐姐那樣護著江朔。
這是墨緘的朋友,絕對不能有事。
一身勁裝的徐青從暗處走過來,看都沒看前面一幕,附在褚肆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褚肆沉目波瀾不興,聲音傳出,令這濃稠的夏夜摻入幾分輕薄涼意,“江將軍無錯,袁夫人帶人離去。本相的夫人自有褚府的人尋。”
墨雅有些愣怔,竟沒想他會輕易放過這機會。
不容她多想,連忙令江家的僕人將他們的將軍帶走,轉身見褚肆走下臺階越過自己身邊,盈盈福身謝道:“多謝褚丞相不究。”
褚肆突然站在她的身邊停了停,然後一言不發的帶人去找他的夫人。
舒錦意費了好大的勁才爬上一丈多高的牆頭,此時正趴在牆頭上大聲喘著氣。
接連摔了十幾次,骨頭幾乎都被摔碎了才勉強爬上來,而上牆的工具只有一根被丟到角落的半短木棍。
因要借力,舒錦意指甲都被摳出血了,只為爬上牆頭。
有一天自己落得這樣虛弱,她從未想過。
正如她想過自己可能會死,從未想過慘死。
“少夫人!天啊,少夫人您怎麼在上面?”
身後一道突兀的驚愕女音傳來,叫牆頭的人扭頭看去,結果一個不慎就從牆上摔下去!
“少夫人!”
一道更尖更大的聲音衝破耳膜。
舒錦意已經做好摔地上出糗了,等待的痛和狼狽沒出現,到覺得臀下一暖一麻,背部穩靠著一堵溫厚的牆。
褚肆那隻大手穩穩的將她撐住,確切的說是手掌接了她。
意識到自己處境的舒錦意,臉倏地一僵。
她現在一屁股坐在他手掌上的樣子,像極被抱懷裡的孩童。
彆扭又糗,關鍵這人還是褚肆,舒錦意僵得不敢動。
褚肆卻是半點異樣也沒,將人放下來,伸出手扶住。
“能走?”
帶著溫熱氣息拂來的聲音叫舒錦意連退兩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我沒事,能走。”
生怕她說有事他就會用特殊方法對自己,舒錦意趕緊往前面走。
白婉幾個丫鬟這才敢擁上來,小聲問著她的身體狀況。
還是細心的白婉看到舒錦意浸出血絲的雙手,“少夫人您的手受傷了。”
“不礙事,小傷而已,”舒錦意知道身後跟著個褚肆,將手又藏了起來。
褚肆是什麼人,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小妻子在故意躲著自己。
等進府後,清黑的眼眸瞥向徐青,“到院內尋幾瓶上等膏藥過來。”
舒錦意以為他會回那邊院子,側過身子回個頭就見他隨了自己進院,倏地抿緊了薄唇。
見相爺進舒錦意的院子,丫鬟們別提多高興。
不管是白婉還是劉氏那邊派過來伺候的丫鬟,都希望相爺和少夫人好好相處,爭取早日給二夫人添個大胖孫子!
褚肆從將舒錦意娶進府,來這邊的次數少之又少。
就算來了,時間也十分短促。
進屋後舒錦意整個人都覺得渾不自在,垂著腦袋,沒與面前人對視。
正不在自時,徐青帶著膏藥進來,交給了褚肆。
褚肆接過膏藥就開啟,一副作勢要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