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殺伐的日子以及身份的隱藏,讓她敏銳達到了極致。
驟然被人扼住要害,對方還毫不掩飾的暴露出殺氣。
舒錦意皓白如雪的手腕一翻,抓上那隻緊繃著力度的大手,另一隻手抬起朝他衣襟伸出。
可恨,手長短不足。
只能堪堪的勾住他衣領處,往前一抓。
褚肆狹長鳳眸一眯,由憤怒到驚訝的落在她抓住自己手的位置。
即使舒錦意用盡了力氣去掰他的手,仍舊文絲不動。
本能的想要去抓他衣襟,將人往後摔去。
奈何她只能抓到他的衣襟前端,扯開,露出裡衣。
褚肆並沒有去注意她這點,被人扼住要害,這樣的反應看來很正常。
“放開……”
舒錦意喘著粗氣,眼神冷冷盯著他。
褚肆猛地回神,發現自己怒到想要將舒錦意掐死,愣怔間慢慢地鬆開力度。
舒錦意得以呼吸,猛然推開他的扼制。
褚肆冷冷道:“誰讓你進去的。”
“我只是……好奇。”
舒錦意揉著被掐紅的脖子,喘著氣弱聲解釋。
“好奇?早與你說過,有些東西不是你能碰就不要碰,自此後,你不必進我的院。”
不進就不進,有何稀罕的。
舒錦意被掐得差點斷氣,正在氣頭上,聽到他冷冰冰的命令,整個人都差點跳了起來。
“我知道了。”
這裡他最大,她只能遵從。
當著褚肆的面,廣袖一甩,正巧打在他手上,冷冷的越過他身邊,大步離去。
她也是有脾氣的。
就算她有什麼不對,他也不能想要殺她。
方才,她分明感受到他散出來的殺意。
褚肆被那廣袖甩打得蹙眉,抬起那隻扼過她脖子的手,眉皺得更深。
徐青戰戰兢兢地小聲問:“爺,還要去見老夫人嗎?”
徐青真被褚肆散發出來的殺氣給震驚了,那人的東西,誰也窺探不得。
褚肆緩了緩,冷聲道:“褚家在朝中勢力龐大,老夫人想說的話,無非就是那些。就說我公務繁忙,改日再去見她。”
“是。”
徐青不敢多呆在這地方,趕緊就去。
褚肆大步走上去,推開門。
外邊的寒月正照射在戾氣濃重的寒劍上,一道銳光從劍刃處滑過。
森冷如冰!
“錚!”
那隻修長寬厚的手握住劍柄,柄上被染血的紅綢緞帶鬆散的纏繞著,掉出半條。
指腹扶上那柄寒劍,褚肆重重閉住了雙目。
“阿緘。”
嘶啞如孤狼發出的淒厲聲。
黑幽幽的屋子裡,這位素以冷絕無情的褚相將額頭輕輕抵在劍柄邊緣上,獨自舔著心裡的傷口。
舒錦意摸著脖子的紅痕,回院。
守在前邊的四丫鬟突見她從前面回來,都一副見了鬼的樣。
“少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舒錦意走近光處,手一放開,就清晰的看到手指印。
舒錦意壓著內心的怒火:“回去。”
四丫鬟對視一眼,什麼也不敢說。
月上中天。
守夜的柳雙和清羑換了班,剛走出來。
猛地瞧見黑暗處立著個高大身影,嚇得差點失聲。
待看清那身影是相爺,柳雙忙壓住亂跳的心臟,“相爺,您這麼晚了,可是有什麼話要同少夫人說?”
褚肆擺了擺手,柳雙如蒙大赦,福了福禮就退。
“且住。”
柳雙走了幾步,聞聲僵住身子。
“相爺有何吩咐?”
“母親那裡,就不必細說了。”褚肆的聲音清清冷冷,像夜裡吹來的寒風。
柳雙一顫,“是。奴婢明白了。”
柳雙正準備回去補個覺,早晨再過劉氏那邊一趟,將舒錦意的異樣說一說。
正要走,褚肆突然朝她走來,柳雙嚇得忙低頭。
一隻白玉瓷瓶落在眼簾,“給少夫人送去。”
柳雙抖著手接過,“是。”
褚肆已經轉身走了。
想起少夫人脖子上的手指印,再看看手裡的瓷瓶,柳雙身子一抖。
相爺竟然對少夫人動粗……這,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