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北夷人在皇城內進出自如,連皇家衛隊都阻擋不住。
皇帝聽到彙報,當夜雷霆震怒,在御書房裡大發了一通脾氣。
受氣的也是那名皇家衛隊的統領。
褚肆作為文官之首,這種事本就不該他來管,可在獵場時,皇帝卻將捉刺客的事交給了他一個文官。
聽統領彙報說褚肆在場,也沒能攔住北夷人。
皇帝一口氣躥上來,險些就下不去。
心裡窩火,偏偏就是不能發。
怒也該衝武官發,而不是褚肆。
……
夜半三更,褚肆才回府。
睡得迷迷糊糊的舒錦意聽到聲響,摸著黑起身。
燈盞剛點起,書頤就拎著件披衣鬥蓬披在舒錦意的身上,“是相爺回府了。”
“嗯。”
“這麼晚了,還要去見相爺嗎?”書頤見舒錦意連打著吹欠,眼睛霧濛濛的,像鑲了一層閃亮的水晶,煞是好看!
書頤卻顧不得這雙好看的眼睛,只想到舒錦意剛睡一個多時辰,白日裡又看多了賬本,又隨著趙先生議事許久,累壞了。
剛歇下又被吵醒,明個兒眼睛該腫了。
“就問個話,你們若困了,先下去睡吧。”
“主子不睡,奴婢哪裡能睡,”書頤不由好笑道。
舒錦意也由她,拉著披衣,走進褚肆的屋。
正脫朝服的褚肆見舒錦意提著燈籠,領著丫鬟過來,眉鋒一挑:“怎麼還沒歇著?”
說著話,人已經率先上前扶住了舒錦意。
書頤見狀,退了出去。
“一身腥味。”
書頤一退去,舒錦意就聞到了褚肆身上的腥味。
褚肆一怔,拿起外袍嗅了兩下。
“我未……”
“是那些人來了?”舒錦意隨意一問,卻是篤定。
褚肆再度愣住,心道:他的阿緘果然瞭解敵人。
“他們裡應外合,逃了。”
褚肆輕淡描寫道。
舒錦意懷疑地掃了他一眼,以他的能耐會讓人跑了?
褚肆也不避著舒錦意,直言道:“今早名單遞交,皇上無視。”
這是給皇帝長教訓呢。
舒錦意無奈不已,也唯有他敢這麼幹。
“裡面有鄭判。”
舒錦意再次肯定道。
褚肆正拿眼深深看她,頷首。
舒錦意嘴角微微扯動,卻怎麼也開不了口了。
褚肆見她這樣,更不敢將真相說與她聽。
“以你的手段……該審出來了。”
“嗯。”
褚肆仍舊靜看著她,並沒有正面將那人說出來。
舒錦意的嘴角扯了一下。
“錦意。”
“我沒事,”舒錦意飛快的收拾自己的情緒,“我來替你看看傷口。”
褚肆倏地扣住了舒錦意的手腕,幽深的眼探進她的眼底。
“我傷口沒事,夜深了,歇了吧。”
“好,”舒錦意轉身離開他的房間。
褚肆扼著腕,抿著涼薄的唇,眼神冰冷,與方才溫柔的男子迥然不同。
舒錦意恍恍惚惚,惡夢纏繞一個晚上都沒睡好。
她還記得那一日天色昏昏沉沉,偌大的曠野殺意滔滔如湧,連天邊浮雲都被染出哀豔的血色。
已不記得是第幾次血透戰甲,記不清身上的血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記憶裡只有不斷的突破,迂迴,包絞,殲敵,退避……
不論他們怎麼掙扎,蹈死不悔,卻還是永遠看不見歸途與明天。
北夷軍,周圍全是北夷軍!
“呼。”
舒錦意擰眉慢慢坐了起來,往幽暗的窗外看了一眼。
恍惚裡,她想起自己沒和褚肆說起皇帝賜珠寶一事。
“少夫人!”
聽到聲響的白婉推門進來,見舒錦意白著唇坐在床上不動,嚇得連忙點燈。
“少夫人,您沒事吧?做惡夢了?”
“什麼時辰了?相爺上朝了嗎?”
“正是相爺上朝的時辰。”白婉愣了愣道。
舒錦意滑下榻,穿了鞋,拿了衣服披在身上就出門。
白婉一愣,連忙追出去:“少夫人!”
“錦意?”
穿好朝服的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