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撞進了這雙深黑又平靜的眼眸裡。
手稍頓。
舒錦意撤開了手,端著另一杯坐到了他旁邊的椅子上。
那模樣,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就是這樣相處。
姬無舟黑眸眯成一線,從餘光處看著她。
捏著手裡的杯,盯著她沒動。
舒錦意淺嘗了一口,問:“譽王讓我過來,就沒有想過讓我離開……是否。”
姬無舟從她的身上收回目光,也淺嘗了一口新茶,“丞相夫人既然知道,為何還來。”
“扣押了我的母親,聯合了府裡的三房大房,譽王就不怕賢王知曉了會對譽王有所成見嗎?”舒錦意慢聲道:“畢竟如何說,褚暨也是賢王的人。”
你這樣偷偷聯合著大房和三房來對付兩個後宅婦人,是不是有些卑鄙了。
“想要丞相夫人性命的,可不僅是本王而已。”
“譽王說得沒錯,”舒錦意說:“因為沒有人像你一樣無恥了。”
兩人的對話,就像是老朋友坐下來聊天一般,沒有一點情緒上的起浮。
然。
他們的言語裡不是威脅就是暗藏殺機!
舒錦意的話落,惹得姬無舟側目,看見女子絕麗的側臉,道:“若非人不同,男女之別,丞相夫人到像極了本王的一位故友。”
“故友?一個背後捅刀子,踐踏她的故友?那真是她的不幸!”
充滿諷刺意味的言語落下,姬無舟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銳利如刀的眼冷冷的看了過來。
舒錦意沒有看他,依舊道:“放了我的母親,姬無舟。”
後三字的稱呼又叫姬無舟眯起眼,深深看著她,手裡的杯子幾乎要被他捏碎。
每次這個女人全名叫自己時,那種異樣感又來了。
狩獵場那一回頭的叫喚,直到現在,仍舊讓他心底發著顫。
太像!
因為受到這個女人的影響,又發現她不為人知的一面,姬無舟並不覺得這個女人留下來是明智的選擇。
留得越久,越是禍患。
“丞相夫人又如何。”
姬無舟接過她後話的威脅。
舒錦意問道:“如果是譽王的故友,又是如何做。”
譽王臉色變了變!
“我該去接母親回府了,逗留得太久,府裡有人會擔憂。”
話落,舒錦意頷首,轉身走出了正堂屋。
走到二門外的小院,舒錦意的路就被堵死了。
看著這些暗衛的架勢,舒錦意輕笑。
姬無舟真瞧得起她。
“不知是丞相夫人自己動手還是我們替丞相夫人動手,”姬無舟的貼身侍衛輕羽上前,冷聲問。
舒錦意看著特意備好的毒酒和短匕,輕笑。
“我覺得自己還是更適合走出這道院落。”
“丞相夫人這是要我們親自動手了,”輕羽手一擺,身後一人上前,抽出劍,朝舒錦意指過來。
尖銳的劍尖,正對著舒錦意的眉心方向。
舒錦意站在中央,看著他們,嘴角泛起一抹輕淺的笑。
那模樣,像是早胸有成竹,根本就不會擔心自己身處於危險之中一般。
太平靜了。
有詐!
輕羽皺起了眉。
朝頭頂看去,不知道何時,瓦頂的上方,立著數道黑影。
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在散發出一股冷冰冰的殺機,那一雙雙眼,如利刃般直射向他們。
輕羽臉面一變。
“丞相夫人原來早有準備,實在是我們太過大意了,”輕羽的臉色變了變,因為他聞到了他們身上的血腥味,還有殺伐的猙獰銳意。
外面的人……被處理了!
方才在裡邊喝茶的姬無舟,已不知何時站在了舒錦意身後的大門處,負著手,凝著眸看她纖弱的背影。
心,莫名緊了緊。
姬無舟捏住了手,幾乎是要被自己的反應給逼瘋。
死士手裡的劍,慢慢的從身側斜了出來,劍尖上,還滴著溫熱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到了瓦片上。
灼熱了他們的眼。
即使是蒙著面,他們身上的殺氣,仍舊熟悉得讓譽王府的人心顫。
是那些人!
可為什麼,他們要為舒錦意賣命?
姬無舟眯著眼,慢慢的抬起頭,看著上首處的那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