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烈園。
墨家兩姐妹,立在‘墨緘’墓前,默默燒著紙錢。
一個鄭判倒了,後面還有千千萬萬個鄭判等著他們。
錢君顯上前,拿過明冥紙,燒了兩把,看著墓碑,眼眸深深,俊朗的面容薰染堅決以及冷凌的銳利。
“墨緘,姐夫會為你和父親討回公道。”
“君顯。”
墨霜仰起頭。
對上妻子的眼眸,錢君顯眼底的銳利柔和了下來,伸手撫過她的腦袋,“我會做到。”
“君顯,量力而為,阿緘一定不希望你出事。”墨雅嘆道。
“現如今,我已經在朝為官,縣官做久了,也該換個地方伸展伸展。”
言語間,一種儒雅的氣度從他的身上散發,將以往收斂的氣勢彰顯得無遺。
墨雅知道就算自己拜託了那位得高望眾的人將他從縣城調入皇城,後面能否取得成就都要靠他自己。
短短時日,錢君顯就結交了邊緣人,漸漸融入了皇城的圈子,也是他自個有本事。
她們兩個婦道人家,沒有倚仗,什麼也肋不了。
一切都得靠他自己去爭取。
“不論如何,你都不能再出事了,”如果錢君顯再出什麼事,她們姐妹二人恐怕就要走向絕路。
錢君顯頷首,突然回頭,看向忠烈園的門。
身後,一條纖細的身影正靜立在那兒。
錢君顯微眯起黑眸,心裡想著的是舒錦意在那裡到底多久了,又聽了多少。
舒錦意全部聽見了,從他們進忠烈園的那刻,她就已經在這兒了。
“丞相夫人?”
姐妹二人驚訝不已。
舒錦意走上去,低眸看著還未燒完的冥紙。
錢君顯作揖,“丞相夫人一人?”
身後,無丫鬟隨從,錢君顯有些驚訝。
在這樣的時期,他以墨家女婿的身份打進皇都這個圈子,其間有多麼的困難只有他自己清楚,而在裡面,聽得最多的,也就是這位和褚相的事。
褚肆是如何坐上丞相位的,大家心知肚明。
在別人的心中,褚相是何等的心狠手辣,可對待這位寒門出身的髮妻,卻是極好。
不可能讓她獨自出門。
“忠烈園這樣的地方,應當沒有那麼危險。”
舒錦意彎身,拿起冥紙,丟到煙火裡,喃喃說了一句。
錢君顯站在邊上,打量著她。
舒錦意只給空墓燒冥紙,她心裡給的不是別人,是給千千萬萬的將士,是給死不見屍的父親。
忠烈園內,很安靜。
燒過冥紙,舒錦意就走了,也沒有說自己來此的意圖。
忠烈園外,一輛馬車正靜靜候在邊上。
褚肆從裡邊出來,朝她伸出手,將她拉進馬車。
馬車悠悠駛在道上,將身後出來的錢君顯甩得遠遠的。
錢君顯眸色閃動,吩咐一聲小斯進去和墨雅她們二人說一聲,等小斯出來,錢君顯就從這邊離開,朝著太子府走去。
半路,錢君顯還拎了一隻會說話的好鳥,不斷的從鳥嘴裡吐出恭維太子的話。
錢君顯剛到太子府,就見太子領著小斯出門,錢君顯連忙揚起笑容迎上去。
“小臣拜見太子殿下!”
太子看見錢君顯微眯起了眼,伸手一擺手,身邊其中一名小斯轉身先離開。
……
舒錦意和褚肆坐在茶館內喝了半壺茶了,仍舊不見人來。
“太子那兒恐怕是被事絆住了,我們也不必再等著,”舒錦意放下空杯,轉目對褚肆說。
“也罷,”褚肆也沒時間在這兒耗。
夫妻二人剛起身,太子身邊的小斯就匆匆上了樓,朝兩人歉然一禮,“那位九品官錢大人突然找太子逗鳥,太子一時來不及趕來,讓小的給褚相爺說一聲。”
太子的意思是說不用等他了。
“錢大人?”舒錦意想起自己半個時辰前還在忠烈園見過面的錢君顯,無奈一笑,“錢大人到是會投其所好,挑人也挑得準。”
褚肆擺手,“既然太子無空閒,改日再敘。”
“是!褚相和少夫人的茶錢,太子殿下讓小的給付全了,褚相爺若是不著急走,再坐著喝幾杯再回?”
褚肆抬抬手:“太子好意心領了。”
小斯禮行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