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後後發生了這麼多事,你覺得太子會允許一個活著的我離開皇都?”
墨霜臉一白。
“一定會有辦法的,太子不是說了,他對父親有崇拜之心,只要好好利用,就一定會讓太子心軟放你走。”
“阿霜,你明知道這是兩碼事。太子可以為墨家做其他事,但我不同的。若他心軟,就不是太子了,九五至尊位他也坐不穩。”
錢君顯的話讓墨霜有些恐慌了起來,“我們再想想辦法。”
只要能夠離開皇都,這裡的一切都不要也無所謂的。
他們墨家,早已對朝廷失望了。
以後他們的後代,必不會邁進朝堂。
免得再落得這般悽慘下場。
說他們怕也好,懦弱也罷,兩姐妹已經商定。
“總會有機會的,但不是現在,阿霜,我答應你,不會讓你受委屈。”錢君顯將臉色蒼白的妻子擁到懷裡,溫聲安慰。
“嗯。”
墨霜心不在蔫的應著。
……
“丞相夫人請留步。”
墨雅在岔路口叫住了兩人,在舒錦意的疑惑下,墨雅將早就寫好的紙條送到了舒錦意的手中。
“有些話不方便與丞相夫人明說,回府後再細細斟酌再做決定。”
話罷,墨雅深看了褚肆一眼,帶著人上了馬車。
舒錦意和褚肆一路漫步過來,是以並沒有馬車等代步工具。
舒錦意欲開啟手中的紙條,褚肆的手按了下來,“大姐讓你回府再看。”
“其實在哪裡看,我也差不多清楚大姐想要說的話,”舒錦意捏緊了手中的紙條,嘆道,“我舍不下你。”
“阿緘。”
褚肆擁人入懷,嘴角微彎,“我會安排好他們,想留下,我也有法子,不用擔心。”
錢君顯替太子做了這麼多事,他留著對於太子來說也是個威脅。
或許現在不會,將來,卻是說不定了。
“我會和大姐親自說明。”
……
舒錦意以書信的形式給墨雅回話,錢君顯最後也沒有帶著她們離開。
時間飛逝,轉瞬間又過了一個月。
秋天末尾,皇帝駕崩。
舉國默哀。
新帝半個月後繼位。
太子登基,太子妃封后,太尉府水漲船高,成為真正的皇親國戚。
褚肆身穿相服,立在百官之首,遙望著攜手皇后走上長階的年輕皇帝。
封帝,本就該是高興的。
從姬無墉的眼中,卻看不到半點的歡喜。
他努力爭取來的皇位,用鮮血清洗走過來的路,本該苦盡甘來。
曾經給那個人的諾言,而今手牽著手走上高位的人,卻不是他心中的那個人。
贏了天下,卻輸了她。
姬無墉手下意識的收緊,皇后臉上閃過痛意,“皇上?”
姬無墉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放鬆了手中的力道。
帝后回身面向萬臣,眾臣朝拜,“吾皇萬歲萬萬歲!”
“眾卿請起!”
姬無墉龍袖一抬,朗聲而道。
豪氣沖天!
“謝吾皇!”
震響九嘯的聲響久久迴盪不去!
姬無墉朝左手側的褚肆看去,褚肆眼目淡淡,依舊是那個誰也不巴結,誰也不親近的褚相爺!
如果不是曾與他同事過,姬無墉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新帝登基,舉國歡慶!
褚肆推了酒席,由宮道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在安靜的迴廊中,月夜下,坐著一道小小的身影。
“褚相!”
靠著大紅柱望天的姬無闕回頭咧牙一笑:“你怎麼沒在前面的酒宴中飲酒作樂?難得的大宴會,輕易走開實在太過浪費了。”
“閒王。”
“閒王……”褚肆的稱呼叫姬無闕一怔,隨即笑嘻嘻道:“本王到是忘了,皇兄給了本王一個封號。閒王,閒王……皇兄想得周到!”
“閒王傷勢還未大愈,還是留在殿中好好休養,若是喜歡熱鬧,便隨臣一起過去。”
“褚相,本王一個小孩兒,哪裡懂得與人打交道,”姬無闕靠著紅柱,斜目笑看他,“本王過去,只會壞了大家的雅興,本王害怕得罪人。”
褚肆默默的走到他的身邊,撩起袍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