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色,舒錦意躍進了墨家大宅。
偌大的個墨家,卻無一侍衛把守。
空蕩蕩的,不像是有人居住。
除了墨蕭,這裡已經沒有別人了。
兩個女兒已嫁作人婦,雖說袁茺已死,可仍舊是袁家的媳婦,不可能歸家來與老父作伴。
舒錦意熟門熟路的來到自己原先的住處,挑了條小道直走,走了不久就看到前面一處院落的夜燈明亮。
窗前隱約有條影子晃動。
外面把守的,只有四五個下人。
偌大的府邸,也只有此處有些人間煙火。
舒錦意心中微痛。
隱約間自己彷彿又看到了老父微微彎曲的背脊,眼眶發了熱。
“將軍!”
門突然被人從裡邊推開,走出墨蕭高大的身影。
門口邊的兩名侍衛連忙轉身。
“守著,不用跟來。”
“是!”
舒錦意見他朝著自己原來的住處走去,也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摸索著過去。
墨蕭站在小庭院中,停住。
“出來吧。”
舒錦意聞聲走出來,站在墨蕭的身後。
墨蕭轉身來,透過薄薄的夜色,仔細打量著她。
仿若是在確認她有沒有受傷。
舒錦意撞上墨蕭如此的眼神,就是一愣。
以往就算她受再重的傷,他看她的眼神一直都威嚴肅穆的。
然而現在,他卻用這樣關懷的神色靜靜凝視著自己。
或許是以前她沒有發現。
又或者是身份的不同。
歷經生死,再重聚已是不易了。
“過來讓我瞧瞧。”
“是。”
舒錦意走到他的面前,仰目看著他。
墨蕭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眼神慈愛:“沒有受傷,很好。”
這樣的溫暖,做為墨緘時她並沒有得到。
可她知道,父親是不敢用這樣的眼神看她,也不敢這樣對她,他怕自己會心軟,恢復她的女兒身。
她都知道。
“父親一切可安好。”
“為父很好。”
“姐姐們可好。”
“都好。”
舒錦意眼眶一紅,再不顧其他,撲進了父親的懷裡。
墨蕭手微微顫抖,只有在出生的時候,在她三歲以前,他敢這樣抱著女兒。
“父親。”
墨蕭拍了拍女兒的背。
父女二人默默相擁了片刻才鬆開,這樣的相處模式,舒錦意從未試過。
即便她以前再如何頑劣,也不敢這樣撲進父親懷裡尋求一絲溫暖。
她不能。
“我以為這次父親回來會接受皇上授予的官職,”兩人對著淡月而立,舒錦意在兩人的沉默中開口。
“皇上心裡的想法,沒有知道。”
舒錦意不由好笑道:“父親的想法又何償讓人猜透過了。”
這麼吊著,到底是為了什麼,誰也猜不出個所以然。
“明日我會入宮見駕。”
“咦?”
這是打算接受了?
“父親是打算要接受了?”
“近日我已觀察過朝中局勢,想要走,並不易……”墨蕭聲微微一沉。
舒錦意卻道:“父親想走,又有誰攔得住,無非就是皇上拿捏了二姐夫,又讓兩位姐姐留在了這裡,父親若隻身一人便罷。可惜,得顧得姐姐們。”
不要忘了,兩位姐姐都拖家帶口。
想走,確實是不易。
“父親若真的想要走,也不是沒有法子。”
墨蕭自然清楚她口中的辦法是什麼。
半晌,他嘆道:“墨家,總得有個人守著。”
舒錦意聽出了父親話中的悲涼。
眼神微閃,笑道:“父親若是肯再納個妾,說不定還能給我們生出個弟弟來!”
墨蕭臉皮一抽,“胡鬧。”
舒錦意失笑。
墨蕭無奈。
“那孩子我見過了,很好!”
“父親是說褚辭?”舒錦意愣了下反應過來,褚家那兩個孩子,他是不會走進去看的。
所以,他說的那孩子就是日前住在梵音寺裡的褚辭。
一個月前,劉氏突然送了信說苦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