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信田衝短短時間內就改變了想法,卻不知姜衍與蔚藍同樣決定改變攻勢。
聽得小院中的動靜,又看了看不斷上升的朝陽,他壓下心底的戾氣再次運功,整個人如同颶風一般,挾裹著內勁與殺氣忽的出現在姜衍面前。姜衍倒是並不意外,猛的提氣避開,緊接著一個俯衝,兩人瞬間戰在一起。
蔚藍凝神看著,先是確定了院中的戰況,這才捏了捏手中的繡花針再次出手。
卻不料恰在此時,門外有馬蹄聲響起,蔚藍居高臨下,手中的繡花針不過擲出兩根,便見裘三胖擦著汗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臥龍寨還是周旺財當扛把子的時候,裘三胖就得了個三胖的名號,再加上這兩年日子好過,裘三胖已經不能用胖來形容,整個人看起來圓滾滾的。
待離的近了些,蔚藍見他神色焦急,不由瞥了眼姜衍那邊,又吹了個響哨提醒藍二等人,當即便輕飄飄躍了下來。
院中的動靜讓裘三胖稍驚了下,但他好歹見了些世面,只瞬間便收斂了情緒,在蔚藍面前剎住腳,將城門口的動靜稟報了一番。這稟報的內容,自然是尹卓與婁延淳等人的動靜。
蔚藍聽罷微怔,如今的形勢,她並不認為尹卓會放棄前往坳谷,也不認為尹卓會執著的想要攻下麻城,若尹卓真的決意攻入麻城,又怎麼會耽誤時間放棄南城門轉戰北城門?
儘管蔚家軍距離南城門的距離更近,可從左翼突圍過去,有姜澄的人阻攔,不但會分散驃騎營餘下兵力,還會耽誤時間。眼下韓棟與李良宵趕到,而驃騎營的兵力已然不多,尹卓若是有心攻佔麻城,最應該做的,是集中兵力猛攻,最大限度儲存驃騎營的實力才對!
可兜兜轉轉的,尹卓卻是放棄了南城門,準備攻打北城門,如此豈不捨近求遠?蔚藍問清裘三胖驃騎營的兵力部署,沉吟著點了點頭,“就按原計劃,讓羅楨撤回,到北城門接應姜澄。”
裘三胖聞言點了點頭,卻是又踟躕道:“主子的意思,尹卓雖是已經放棄麻城,卻不過聲東擊西並沒放起坳谷?”
蔚藍頷首,“尹卓應當不會放棄坳谷,且不說驃騎營兵力折損大半,他如今能依賴的只有秦羨淵與尹尚,就只說他擒了秦老太君幾人,就不像是會放棄坳谷的樣子。再則說,無論是秦羨淵還是尹尚出手接應,尹卓的撤退路線,都只能是坳谷方向,他總不可能走回頭路。”
走回頭路的話,不說驍勇和杜權會如何決斷,只季星雲與周敦厚康二妞就會直接將他削死。蔚藍抱臂思忖,想到另一個可能,問道:“你擔心他會仗著與姜澤的那點勾當直取上京?”
裘三胖眼巴巴點頭,蔚藍擺了擺手,“尹卓最沒可能做的便是直取上京。”
“一則,這與他的目的不符。驃騎營進軍啟泰,最大的目的在於削弱蔚家軍,而蔚家軍與姜澤涇渭分明,驃騎營脫離西海郡下轄,蔚家軍固然會束手束腳,甚至遭到申斥,但他直取上京,勢必會得罪姜澤。
二人本就是小人結盟,小人最是反覆,姜澤雖已經放棄西海郡,卻是建立在打擊蔚家軍與睿王的立場上,對於啟泰的其它領土,卻是惡狗護食般看護的緊,倘尹卓真的背信棄義,就算他與姜澤是拜把子的關係,姜澤也不會輕饒了他。”
姜澤是什麼人,連親兄弟都要千方百計謀算,又何況是因為利益驅使結盟的異國將領?到時候就算蔚家軍不再出手,姜澤也有辦法將他摁死。從菊山縣到上京確實沒有駐軍,但東郊大營的二十萬兵馬又不是擺設,如此豈不自尋死路?
裘三胖想想也是,點點頭靜待下文。
“二則,還是那句話,尹卓的出路在坳谷,”她看向裘三胖,蹙眉道:“坳谷緊鄰九曲河道,直接沿著坳谷往南是績溪郡,而績溪郡是秦羨淵的地盤,秦家雖是商戶,在績溪郡卻是一支獨大,若尹卓利用秦老太君幾人要挾,秦羨淵難保不會退步直接成全了他。”
要知道,自從姜衍知曉秦羨淵與尹卓的勾當之後,同時派出了兩撥人來監視秦羨淵,這兩撥人,一撥是風雨樓暗中監視,一撥是湄洲郡蘇青枝明面上監視,甚至就連貫穿績溪郡、湄洲郡與黑河郡三郡的三灣水匪都用上了!
可秦羨淵卻硬是能在人眼皮子底下消失,至今沒露出半分行跡,可見其藏的有多嚴實,在南嶺江沿線的根基有多深厚!
再一個,績溪郡郡守劉天和乃是姜澤心腹,此人雖在截糧一事上出了紕漏,姜澤卻沒將他的官職直接擄了,也就是說,這人如今還在任上,而他對姜澤與秦羨淵之間的交易一清二楚。便是秦羨淵最終沒有妥協,不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