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文瑾匆匆忙忙回京,不僅蔚藍毫不知情,就連蔚池與肅南王府也沒聽到風聲。白浪會有此一問,倒也不僅僅是因為關心戰事,對即將參與的戰事好奇。
兩年前雷文瑾回京,翡翠島上下人盡皆知,卻因海島偏安一隅訊息延遲,且無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只當家中長輩過世尋常走動。及至雷文瑾回到翡翠島,眾人陸續聽說了聖元帝大行與蔚池遇襲失蹤的訊息,又發現白條白貝等人不知去向,這才慢慢回過味兒來。
白條兄妹連同逐浪與聽濤幾人,全都是雷文瑾的心腹,也是按照翡翠島繼任島主的規格班子來培養的。要知道翡翠島雖然根基深厚,且開通了商貿,與外界素有來往,想培養出這些人手卻並不容易。
若雷文瑾只是尋常家世,回京後遇到的也只是尋常事情,又怎麼可能將這些人全都撒出去?再加上雷文瑾雖然隱瞞了身份以字為名,卻並未改姓,而肅南王府雷家的姑奶奶雷氏,恰好嫁與鎮國將軍為妻,有關雷文瑾身份的猜測便又多了幾分。
但猜測就是猜測,白丘島主不曾發話,關係平平的想打聽打聽不出個所以然來,關係好的,雷文瑾不說,自是識趣的隻字不提。但有關雷文瑾的身份,心思靈活的,到底還是猜到幾分。也因此,白丘島主不到十年便傳位於雷文瑾,這才沒受到太多阻礙。
白浪確定白條等人的去處與蔚藍的身份,還是在雷文瑾繼任島主之位啟程回京之時。他原就對蔚藍的身份十分好奇,確定其身份後,一時間不免更加好奇。
認真說來這事兒也怪不得他。蔚藍去了凌雲山莊之後,時常託商隊與雷文瑾傳信,白浪一直跟在雷文瑾身邊,自然對二人的交流有所瞭解。他原還以為能與自家島主談論軍事局勢頭頭有道言之有物的,會是個跟自家島主一樣的偉岸男子,卻不料是個姑娘。
白浪自小在島上長大,可翡翠島不僅閉塞,從前還是個海盜窩,雖啟泰建國以後已經脫離這個範疇,卻本質上還是走的江湖路子,並不講究男女有別德言容功這套。
凡島上女子,其能耐武藝出眾的,分量與地位堪與男子比肩,但這樣的女子,多是在武藝上天賦異稟,又或擅長打理商鋪賬務,又何曾見過蔚藍這樣的了?尤其蔚藍年不過十三,此番還是親自領兵!
若放在平時,雷文瑾沒吩咐的事情,白浪未必就敢多嘴,但眼下卻是不同。一則驃騎營與蔚家軍正在開戰,給蔚藍傳信可互通有無,二來麼,聞名不如見面,馬上就能見到傳說中的表小姐,且是那個自家島主每每收到信後都會臉色好上幾天的表小姐!
白浪心裡就跟長草了一樣,渾身的八卦因子都復活了,他問完後搓了搓手,眼巴巴的看著雷文瑾。
雷文瑾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聞言卻是眯了眯眼,“傳信就不必了。”翡翠島除了往返商隊,在四國皆有暗樁,按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蔚藍是無論如何都應該給他傳信的,就算離京倉促一時間沒來得及,離京之後也有大把機會。
可他卻只知蔚藍回京,得知驃騎營與啟泰即將開戰,還是商隊帶回來的訊息,這說明什麼?要麼是蔚藍暫時不想肅南王府捲入其中,刻意將訊息給瞞下來了,要麼就是中間出了岔子。
雷文瑾甫一達到黑河郡,便通知了各地暗樁,但各地暗樁卻是沒有半點異常,他因急著趕到西海郡,便也沒時間細查,因此並不清楚問題到底是出在哪個環節。
但無論是哪種,他現在都不想給蔚藍傳信。
若是前者,從翡翠島到坳谷,他一路上緊趕慢趕提心吊膽,蔚藍刻意瞞下訊息,是想與肅南王府生分,覺得他這個表哥並不可靠、還是乾脆將他忘了?亦或因為姜衍的出現,她手中人手足夠,所以直接將他撇開?總之,他急吼吼的回來,卻像個局外人一樣。
可他是局外人嗎?先不說他們是嫡親的表兄妹,便是並無這層關係,蔚藍手中還握著剎雪,且這次的事情,很明顯有尹尚的手筆,神行軍已經與尹尚的兵馬打起來了,肅南王府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倘是如此,他又何必漂洋過海多年不得歸家?
就連師尊都知曉他的用意,依照蔚藍的聰慧,如何還能不知?死丫頭膽大妄為,就連受傷了都不老實,雷文瑾心裡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眼下蔚家軍與驃騎營的戰事已經進入尾聲,既然從一開始蔚藍就沒將他算計在內,他回來撿個漏,又何必眼巴巴給她送訊息?
還不如先將事情做了,餘下的等見面再說,也好讓她急上一急,權當給個教訓。若是後者,那這訊息就更不能傳了。
至於尹卓和秦羨淵,大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