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仇恨時猙獰狠辣些也無妨,但蔚藍現在的表情太過平靜,平靜的讓人心裡有些不安。
蔚藍似是看出三人所想,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秦羨淵這邊,直接讓朱定韜出手吧,他守在坳谷礙口的目的不正是如此?睿王既是讓我做主,那便是再不想與秦家有半分干係。”姜衍已經與秦家沒有半分關係,她憑什麼還要手軟?
“至於你們所顧慮的……”她笑了笑,“你們想的多了。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依照眼下的局勢,將來的事情誰說的準?”沒準哪天一不小心嗝屁了呢?
就算沒嗝屁,她也不怕姜衍,“勾結外敵乃是誅九族的大罪,秦家有膽子做,就應該想到後果。而蔚家軍的職責是保家衛國,追絞通敵叛國者合情合理。”再說姜衍並非拎不清反覆無常的小人,若他當真想對秦家留手,秦老太君幾人就不會被擄。
蔚藍這話雲淡風輕,但話中卻掩藏著無盡殺意。
她說罷微微眯了眯眼,原本有尹卓擄了秦老太君的事情在前,她還想看秦家與尹卓狗咬狗,並不急著對秦家動手的,誰讓秦家不長眼招了個沒人性的牲口!
尹卓與蔚家軍之間仇怨已久,過去的十幾年尹卓能忍得住,為何現在就忍不住了?還不是因為有了底氣。這底氣一則來自姜澤,一則來自秦家,但最重要的,還是秦家!
若只憑著區區十五萬石糧草,尹卓怎麼可能會迫不及待動手?倘尹卓不動手,蔚家軍的將士和菊山縣百姓怎麼可能枉死?犯罪之人有臆造者和執行者之分,秦家是臆造者這點,無論如何都跑不掉。
別看秦羨淵至今不曾露面,可已經犧牲的將士與被屠的百姓,哪個沒有秦家的功勞!為了一己之私引狼入室,形勢不對轉身就跑,秦家想要脫身,也要看她願不願意。
鄖陽與聽濤三人原本就因憤怒眸色赤紅,聞言眼眶不禁有些溼潤,看起來就更紅了。
他們跟隨蔚藍的時間已經不短,對蔚池的心思也有所瞭解。蔚藍從來就不是個麻煩的主子,有能耐有手段,卻畢竟只是女子,要接掌蔚家軍又談何容易?
三人操心的最多的,無非是怕蔚藍心慈手軟,又或像尋常女子一樣,會被感情之時牽絆。此時見蔚藍殺伐果斷沒有半分猶豫,甚至比他們還要鎮定,不由齊齊抱了抱拳,卻是誰也不曾出聲。
蔚藍見狀心下輕嘆,繼續吩咐道:“去吧,鳴雨和朱定韜都是睿王的人,二人之間肯定有辦法聯絡,沒準已經找到秦羨淵的老巢。告訴朱定韜,秦家通敵叛國,留在績溪郡的姑且不論,已經進入坳谷的一個也不用留。”
三人領命而去,蔚藍這才頓了頓,開始看另外兩封信。
臥龍山莊一切安好,因著尹尚還沒出現,季星雲有所防備,因此,蔚栩與杜文佩並姬夙申圖等人仍是留在暗道,牯牛山外圍的陷阱與佈防,已經在蔚十九與陳虎周未等人的帶領下清理出來重新佈置,便是再有敵襲,也能暫時抵擋一二。
又言及安平鎮與蕭關,周敦厚、康二妞與潘越等人的動靜,說是後路完全不用擔心。中間還夾著一張小紙條,是蔚栩寫的,蔚藍看到上面的字跡不由心下一軟,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卻是在聽到門口的腳步聲時,飛快將眼淚擦乾,若無其事的看起下一封。
最後一封是蔚池寫的。
對於蔚藍拗著下山一事,蔚池表示非常生氣,更多的卻是關心之語,說是過些日子,會送個教養嬤嬤過來給她,也好幫她調理調理身體,又說她年紀漸漸大了,有膽量又氣魄是好事,但女子該有的規矩與儀態並女紅等等,還是應該好好學學。
她整日裡舞刀弄槍,什麼時候有過儀態了?更別說是女紅規矩啥的,她爹這分明就是在變相的懲罰,調理身體什麼的,這是在逗她玩呢……
蔚藍看到這不由覺得好笑,但緊跟著不由神色一暗。她皺著眉頭在案几上輕叩了幾下,好半晌才道:“芸香,小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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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出差,晚上10點半之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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