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女兒已經不是三歲小孩,怎麼可能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她垂眸了一瞬,先是揮手讓伺候孫氏的丫鬟與春茗全都退下,這才收正了神色,壓低聲音道:“再者說,您覺得大伯父會是在背後亂嚼舌根的人嗎?姨娘,您打小就在鎮國將軍府長大,對大伯的瞭解應當比女兒更多,您說,大伯父若是真對東院有什麼想法,依照他的能力,又何需等到今時今日?”
她說著起身,親自倒了杯溫水,又扶起孫氏喝了些,方接著道:“便是不說這些,女兒不過是個沒什麼見識的庶女,您覺得,女兒身上又有哪點值得大伯利用的?會利用女兒的,不過是……”
“柚兒!”孫氏急急打斷她,擔憂道:“禍從口出,姨娘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
蔚柚抿了抿唇,直視著孫氏道:“姨娘,您到現在還不死心?”
孫氏聞言心下狠狠一震,有些狼狽的別開頭去,沉默了好一會才道:“柚兒,並非姨娘看不清現實,而是現實容不得人。”
她聲音低低的,說話間眼中淚光閃爍,“姨娘何曾沒懷疑過自己病倒的原因,可琴湖居如今裡裡外外全是你爹安排的人,姨娘只是後宅女子,身家性命都握在主手裡,又能有什麼辦法?”
蔚柚也清楚,孫氏是鎮國將軍府的家生子,孔氏進門之前,賣身契一直握在陳氏手中,孔氏進門之後,這賣身契就到了孔氏手中,要做什麼,想做什麼,可說是半點都由不得自己。她重新握住孫氏的手,皺眉道:“可是姨娘,難道您覺得一味忍讓,任由他們折騰,咱們的日子就能好起來?”
“為什麼不可以,只要你聽你爹的話,咱們把這段日子過了便也好了。”孫氏很快接話,但觸及到蔚柚清澈無垢的雙眸,又很快低下頭去,愧疚道:“是姨娘無能拖累了你,明知道你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卻護不住你,反倒讓你為姨娘操心。”
“這個跟姨娘無關。”蔚柚面上帶了幾分戾氣,“難不成姨娘攔住女兒,事情就能改變?沒準到最後事情毫無轉機,反倒讓姨娘更加遭罪。”
事涉機密,蔚桓既然能做用孫氏來威脅她,孫氏若是出言阻止,蔚桓雖不一定會狠心她這個親女直接殺了,但對孫氏,卻斷不會有半分客氣。
孫氏也知道這點,但她真的毫無辦法,望向蔚柚道:“柚兒,姨娘也沒辦法,你別怪姨娘,你大伯父是個有能耐的,也是個心善的,他就算看出些什麼來,也應該不會對你怎麼樣,你放心,只要過了這個坎,咱們一定能順順利利熬到你嫁人,等你嫁人了,姨娘也就放心了,到時候他們再想拿捏你,顧慮就會多了。”
“難道心善大度的人就活該倒黴?”蔚柚聞言氣不打一處來,抬起頭來冷冷嗤笑道:“姨娘,女兒跟您說了什麼多,您怎麼還看不清?您是真看不清,還是看清了不想承認?”
她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帶了幾分火氣,原本孫氏病著,她是不想直接將話挑明,但見孫氏還在垂死掙扎,甚至想要違背良知和意願,她再忍不住,索性道:“姨娘,這樣的事情有一就有二,我就不信,您到現在還認不清自己的位置,爹若有半分顧忌昔日情分,又如何會給您下毒!”
孫氏聞言大駭,“柚,柚兒,你從哪裡聽到的這些閒言碎語?”她想抬手捂住蔚柚的嘴,卻被蔚柚輕輕拂開了,“姨娘,您真當女兒是傻子麼,您素來心態寬和身體康健,什麼時候病倒不好,偏生要在那位派人進府、爹爹讓女兒上西院打探動靜的翌日病倒!”
說著,也不等孫氏說話,執起她的手道:“女兒什麼也不知道,也沒聽人說什麼,可為何是在女兒沒帶回有用的訊息的第二日,你就病倒了?這還要人明說麼?女兒自己不會去想!您看看您都成什麼樣子了,生病的人會臉色萎黃枯敗,但卻絕不會連指甲也青灰泛白!”
這明顯就是中毒的徵兆,蔚柚可能別的事情懂得不多,但內宅之事,有孔氏和陳氏不停作妖,又有孫氏耳提面命,她看得多了,自然也能分辨一二。
孫氏被蔚柚的話驚得回不過神,頓了頓,方才搖頭苦笑道:“原來柚兒都知道啊。”她抬手重新撫上蔚柚的臉頰,擦去她腮邊的淚水,苦澀道:“可是柚兒,姨娘能有什麼辦法?姨娘也想你過好日子,可姨娘就是個沒能耐的……”
“姨娘並不懼死,也固然可以與他們拼個魚死網破。”她認真看著蔚柚,渾身上下被悲傷氣息籠罩,“可柚兒還小,在這府中無依無靠,姨娘怎麼捨得早早就去了,如今姨娘還在,你爹便能這麼對你,若是姨娘不在了呢?”
頓了頓,又道:“姨娘雖算是半個主子,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