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的情況下,他們若直接下手,同樣需要投鼠忌器——尹卓對蔚家軍恨之入骨,斷然沒有輕易交出解藥的可能,一個不好就會打草驚蛇。
而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救出姬夙等人,如此豈非本末倒置?韓棟氣得面色鐵青,卻到底還是沒有失了理智,只冷著臉點了點頭,示意青藤繼續。
能回到啟泰,能回到蔚家軍,對青藤來說,之前種種都算不得什麼,他安撫性的朝二人笑了笑,面上輕鬆又灑脫,不甚在意道:“我當時便想著,既然走不了,那便不如干脆留下來。尋常時候,咱們想往尹卓身邊安插個暗線,還不知道要費多少工夫,如今有了現成的機會,我又何必一心想著要走?”
就好像他這兩年的蟄伏,當真過得非常輕鬆一樣,“於是便乾脆留了下來,一面盡力爭取巫瑪的信任,一面留意著阿夙幾個出現的規律,也暗中打探尹卓與哪些江湖人士有接觸、到底是服用了什麼藥物。好在尹卓身邊也不是鐵板一塊,半年前,我終於找到線索。
可因著時機並不成熟,我當時仍不敢妄動,直到前些日子尹尚來了臨縣,又親自拜訪尹卓,我這才覺得,機會應該快要到了,之後的日子,便一直耐心等待著。果然,沒過幾日,上京城便傳來大小姐出事的訊息。”
“自到了巫瑪身邊,關於大小姐的訊息我就陸續收集了些,當時想著,不管大小姐是不是真的出事,這都是個機會,尹卓等的,應該正是這樣一個機會。便暗中想辦法替換了阿夙幾人服用的藥物,確保他們能在短時間內清醒,再接著便是尹卓下令攻打蕭關,又下令巫瑪任先鋒帶隊先行探路。”
他說到這,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這之後的事情,你們應該都能猜到了。”
韓棟敏銳抓到他話中的重點,先是微微鬆開握緊的雙拳點了點頭,這才問道:“阿夙幾個只要停止服藥,就可以慢慢清醒?”這個問題,因之前一直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韓棟還沒來得及問,又或者說,他是因為怕問出來的結果會不盡人意,有些下意識的迴避了。
青藤看了他一眼,肯定的點點頭,“阿夙幾個服用的藥物,具體來歷我並不清楚,但可以確定的是,這種藥物只有持續服用才會起效。”這也是他暗中觀察的結果,每次尹卓要讓幾人出任務,總會在任務前幾日,持續不斷的給幾人服藥。
他摩挲著下巴,微微皺眉道:“我是從半個月前才開始替換湯藥的,阿夙幾個平日裡不出任務,全都被關在暗牢裡,許是因為驃騎將軍府守衛森嚴,兩年來並未有人對阿夙幾人的身份產生懷疑,負責送藥的只是個啞婆,而我並未親自進入暗牢,只在啞婆將藥送進暗牢之前進行替換,如此倒也沒人起疑。
此番潛入啟泰,我原還擔心自己與巫瑪先行,到時候會不會顧不上阿夙幾個,誰料尹卓卻是給了現成的機會,他可能真的是對蔚家軍恨之入骨,也可能是太急於讓蔚家軍栽個大跟頭,因此在出發前,將阿夙幾人全都派了過來。”
隱魂衛都是經過嚴格訓練心性堅韌的,但凡腦子裡有一絲清明意識在,都會謹記自己的身份,可這個分寸卻很難把握,尤其在進入啟泰之後,這個分寸就更難把握了。
韓棟聽著微微擰了擰眉,青藤已經繼續道:“阿夙幾個跟著前鋒隊一起行動,我接觸他們的機會便更多了,再加上他們停了段時間的藥,雖還沒清醒到已經完全認人的地步,卻因見過我的次數較多,多少能聽進去一些。
再則,此番尹卓派他們過來,本就是讓他們聽從巫瑪排程,就連尹卓的三個暗樁,在明面上也不例外,我又是巫瑪身邊的人,這把握自然也就多了幾分。”他語氣頗為輕鬆,可韓棟和杜文濤卻清楚,有巫瑪和尹卓的人盯著,他的行動必定處處受到限制。
在此基礎上,要揣摩出杜文濤與蔚十七的反應,要確保姬夙幾人的情況盡在掌握、要拖住巫瑪卻不暴露身份、要穩住尹卓的三名暗樁不走露訊息,進而給蔚十七和杜文濤創造扭轉局面、重創前鋒隊的機會,以上種種是實打實的生死博弈,牽一髮而動全身,但凡出現丁點失誤,都有可能全盤皆輸,說是步步驚心也不為過。
杜文濤心中早有疑問,他之前一直不曾出聲,此時聞言不由擰眉道:“如此說來,之前被圍,緊追著我與十七不放的正是阿夙幾個,期間他們追而不殺,莫非那時候就已經有了自主意識?”
杜文濤會這麼問並非毫無緣由,此番蔚十八雖然帶回來一百多人,但麒麟衛和伏虎營全部加起來總共四百多人,最後剩下的不足一百五十,這仍是一個巨大的傷亡數字。若是青藤早就知曉,定然會想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