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個沒成算的人,又怎麼會甘心束手待斃?所謂因果,總是一環扣著一環,姜衍與姜澤皆是不會罷休,蔚家軍作為其中最關鍵的一環,雙方博弈之下,更大的危機還在後頭。
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只有一方徹底敗落,方能休止。
鄖陽跟著蔚藍的時間已經不短,知她素有主意,聞言也不再多說,甚至生出了幾分慚愧心思,抱拳道:“主子說的對,是屬下想岔了。”想想也是,紙終歸包不住火。
雷文瑾對秦老太君幾人動手的事情,姜衍可能一時間還不知情,但他又不是吃素的,事後定然會查出端倪,與其現在瞞著,事後讓人猜忌,反倒不如開誠佈公。而蔚藍的行為看似傻氣,對姜衍沒有半分保留,實是難得的坦蕩。
蔚藍心知他是好意,聞言擺手道:“無礙的,你也是為我著想,不過,”她說著頓了頓,半眯起眼道:“上京城的事情咱們可以不管,但績溪郡這邊,卻是可以稍微動動的。”
“主子?”他家主子這是又想打家劫舍了?
鄖陽聞言先是眼睛一亮,旋即又有些發愁,“咱們人手不多,秦羨淵人雖不在績溪郡,可留下的人手未必就少,再加上還有個劉天和,此事怕是難辦。”秦家家大業大,近年來,打秦家主意的人不少,可卻從來沒人得手,足見其防備之森嚴。
蔚藍自然知曉這點,點頭道:“我知道,可該出手時就出手,萬一動作慢了,豈不白白便宜了別人?”這別人,有可能是尹卓,有可能是那木達、有可能是姜澤,更有可能是尹尚。但無論是這幾人中的誰,蔚藍都不想讓人白白得了好處。
“這人手倒是個難題。”她說罷捧著聽濤重新沏好的熱茶在圈椅上坐下,轉而笑道:“聽濤呢,你怎麼說?”
聽濤笑了笑,她比鄖陽接觸蔚藍的時間更多,自然知道她的脾性,這是個一旦做了決定,就很難更改的主。再加上她家島主已經插手,她對此事可謂報了十二萬分的信心,因而輕鬆道:“屬下聽主子的,主子決定的都是對的!”
蔚藍聞言不覺好笑,擺手道:“行了,馬屁精。”
可不就是馬屁精麼,鄖陽還在思索人手問題,反應過來瞪了聽濤一眼,復又道:“難不成主子已經有了成算?”
聽濤挑了挑眉不再吭聲,蔚藍點頭道:“事在人為,沒人的話,咱們不如借人如何?”
借人?績溪郡還有別的人手可借麼?他怎麼不知道!鄖陽連連搖頭,“主子想借誰的人手?難不成要借睿王的?”所謂見者有份,借人需的分利,鄖陽的第一反應便是不大划算,尤其是讓姜衍親自出手去對付自己的曾外祖家。
蔚藍擺了擺手,笑得跟個狐狸似的,旋即又招手道:“你附耳過來。”
鄖陽好奇,依言上前,蔚藍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鄖陽睜大眼道:“主子,劉天和未必就肯上當。再說就算上當了,也有可能隨時被拆穿,姜澤在績溪郡定然安排了人手,萬一被拆穿了,豈不百忙和一場?”
蔚藍搖了搖頭,“總要試過才知道,秦家的家業誰都想要,我不信姜澤會沒有想法,既然如此,咱們不如早姜澤一步。劉天和前些日子才辦砸了糧草的事情,姜澤捏著他的把柄,眼下秦家出事,劉天和應當已經收到風聲,你說他會不會想要立功扳回一局?”
鄖陽面上露出笑容,“別的人屬下不知道,但屬下若是劉天和,定然會這麼做。”
“對啊,連你都會這麼做,又何況劉天和這種浸淫官場多年的老油子。只怕劉天和自己都想著從中撈上一把呢。”蔚藍淺啜了口茶,笑眯眯道:“財帛動人心,局勢越是混亂,便越好渾水摸魚。”她擱下茶杯看向鄖陽,“沒準已經有人比咱們早一步下手,蔚家軍日後用錢的地方還多,咱們也不要多了,有多少算多少。”
“這事兒交給別人去辦我不放心,你親自跑一趟。”想要糊弄過劉天和不難,難的是掃清姜澤埋在績溪郡的暗樁,阻止劉天和與姜澤互通訊息。
思忖著又微微蹙眉,“事不宜遲,你現在出發,我稍後傳信讓杜文濤帶人去接應你。”菊山縣的事情已經了了,剩下的不過收拾殘局安撫民心,這些都不是麒麟衛擅長的,將人調過來用剛好。
鄖陽領命,卻是有些踟躕,“屬下走了,您的安危怎麼辦?”
“無礙的,眼下其他的都好說,唯一需要防備的是尹尚。”但尹尚又沒長了三頭六臂。
再者說了,尹尚前些日子還在折多山,她現在人在麻城,尹尚若是為了剎雪想對她下手,只能派人到麻城來,可從折多山到達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