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在鄒氏面前透露幾分,他壓低聲音在鄒氏耳邊低語了幾句,鄒氏聞言瞬間睜大了眼,“老爺此話當真?”
丁向點頭,“你我老夫老妻甘苦與共,難不成我還說話誆你?”
“這可真是……”鄒氏有些激動,連眼眶都紅了,頓了頓才低低道:“我就說老爺是個有能耐的,如今終於要熬出頭了。這西海郡日後是睿王的封地,老爺跟著睿王做事,便是龍椅上那位,也輕易動不得老爺。”
“天高皇帝遠,誰說不是這個理。”丁向笑著頷首,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他也不在乎隔牆有耳了,睿王和鎮國將軍府的人已經進駐塘壩縣,他們方才肯來見自己,就說明周圍並無其他勢力滲透,想到自己方才的謹慎,他又不免搖頭失笑。
“這世道便是如此,沒背景沒靠山,便是你再能耐,也難混出個頭來。所謂亂世出英雄,我雖不是英雄,卻自認還是有幾分能耐的,如今睿王已經到了西海郡,他與鎮國將軍府儼然一家,趁著驃騎營入侵,睿王與鎮國將軍府既是禮賢下士,顯然覺得我可堪大用,只要我將眼下的事情處理好了,以後還愁沒機會出頭?”
鄒氏含淚點點頭,“老爺這話很是,啟泰還從沒出過有封地的王爺,據說睿王以前的日子很不好過,他能走到如今這步,可見是個手段厲害的。皇上怎麼打算的咱們不知,但只看睿王能擺脫上京城那攤子爛事到西海郡,就說明睿王有與那位抗衡的本錢,咱們跟著睿王,總歸是沒錯的。”
鄒氏這話說的直白,但丁向卻沒覺得哪裡有錯,他在塘壩縣加起來已經超過十年的時間,可十幾年的時間,他才做到縣令,若非因為上任縣令任期內出了岔子,西海郡又太過貧瘠,朝中無人願意到塘壩縣來,這個缺還輪不到他頭上。
前些年他一直與山匪鬥智鬥勇,與鄉紳周旋較勁,一面要隱忍,一面要平衡,好不容易才穩住這個位置,可連任下來,卻還是沒能升官,試問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再這麼下去,估計他頭髮白了,也仍舊是個縣令。
聖元帝執政時期就不說了,新帝繼位之後,接二連三的搞事,這點別人不清楚,他卻透過蘭富強知道得一清二楚,以往他不明白蘭富強為何會願意透露這些機密訊息給他,現在總算明白了,因為蘭富強是拓跋珏的人啊!
拓跋珏想要漁翁得利,在中原大陸上分一杯羹,又怎麼會願意啟泰真的好了?好吧,拓跋珏是什麼心思,他暫時顧及不了,也不便發表意見,因為有野心有圖謀的政治家大多如此。
就只說新帝吧,新帝登基之後,惠及百姓的政令一項沒有,若硬說有,也只登基次年普天同慶減免稅負一項,其它的可說半分沒有。這就是造化弄人啊,丁向透過蘭富強所知曉的,無非是新帝不斷的針對鎮國將軍府和睿王,甚至是曹國公府與定國侯府等功勳世家。
他在西海郡早就呆的夠了,西海郡到底有多窮,百里一山匪的匪窩到底是怎麼來的,再沒人比他更加清楚,可他們的新帝都在幹嘛呢?人家忙著攬權忙著窩裡鬥,忙著打擊政敵呢!
誠然,這是每個有野心的帝王都會幹的事情!
丁向並不排斥這樣的野心,可關鍵你得看情況、你得學會審時度勢啊。先不說新帝針對朝中功臣對是不對,只這急切又不擇手段的招數,連屁股底下的龍椅都沒坐熱,就迫不及待的出手,看了未免讓人覺得心寒。
強者讓人敬服,讓人心甘情願的追隨,丁向也想發揮自己的才能,幹出一番大事業,可姜澤的所作所為,根本就讓他看不到半點希望——他本就出身貧寒,並拘泥世俗,也不看重出身,接二兩三的衝擊之下,自然會生出別的心思。
這不,姜衍和蔚藍把縣城的機會送到他手上,他已經看出姜澤對西海郡的放棄,又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他笑道:“夫人說的不錯,西海郡已經被那位放棄了,有睿王和鎮國將軍府接手。”那他以後只需要堅定不移追隨睿王與鎮國將軍府便是,等睿王真的接手西海郡,依照睿王的手段,又怎麼會讓那位插手西海郡政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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