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曹芳華如何不知,“但作為本該頤養天年的太后,她這手也未免伸得太長,以往插手朝政,皇上沒意見本宮也無話可說,可現在卻是將主意打到本宮頭上來了!”
“娘娘萬不可衝動行事。”映雪腳下加快幾步,低低道:“您與皇上畢竟是結髮夫妻。”餘下的話映雪沒多說,但曹芳華卻是明白的。
她聞言腳下步伐微頓,是啊,她與姜澤是夫妻,在外人看來他們是一體,就算謝太后目下蹦躂得再厲害,那也只是太后;可姜澤是什麼人,又如何會甘心一直受謝太后擺佈?
今日之事乃謝琳一手安排,再加上謝詩意出事,而謝詩意不僅是謝琳的籌碼,也是整個太傅府的籌碼……冷風颳著臉死死生疼,曹芳華逐漸冷靜下來,等到達延禧宮的時候,她面上的怒意已經盡數消散,只餘下驚魂未定。
謝琳原是在內殿小憩,稍微梳妝後才施施然出來,見了曹芳華滿是意外,不解道:“皇后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遊園會可是辦得成功?”
這事兒就算她知道也要裝作不知道,按照常理,曹芳華現在應該直接去承運殿找姜澤才對。
曹芳華心下冷笑,遂以帕掩面,先是委委屈屈的將之後發生的事情說了,再把身邊丫鬟太監被殺的事情一一道來,說到後面幾乎是泣不成聲。
“太后娘娘,您老人家可要跟臣妾做主啊!今日臣妾在場,若是事情不能查個水落石出,臣妾難免會背上汙名!也不知是哪個天殺的,竟然如此狠心,您瞧瞧,這些喪盡天良的誰也不殺,竟然直接衝謝妹妹與尹娜公主還有本宮伺候的人下手,最後還害得公主與謝妹妹失了清白。
臣妾想著,萬幸臣妾已經嫁人,又是一國皇后,如若不然,沒準兒臣妾已經跟公主和謝妹妹一個下場了!這些沒眼力見的下作胚子,明知遊園會是按太后娘娘意思辦的,竟也下得去手,這完全就是沒將您放在眼中,太后娘娘,您可千萬要給謝妹妹與尹娜公主做主!”
曹芳華在北邊鹿城長大,北地民風開放,再加上她原就是個潑辣利索的,為了刺激謝琳,面上雖是抽抽噎噎,可嘴上卻是沒停,竟是直接噼裡啪啦將謝詩意與尹娜摔下樓梯的經過說得繪聲繪色,甚至連肚兜的顏色都說出來了。
這無疑是往謝琳胸口插刀,謝琳聽得額角上青筋暴起,反應過來便是想阻止都來不及,她嘴唇氣得直打哆嗦,揮退宮人一掌拍在矮几上,頓了頓才道:“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你給哀家閉嘴!”
曹芳華似是被嚇住了,紅著眼看向謝琳,吶吶道:“母,母后……”
謝琳臉色黑如鍋底,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咬著牙僵硬道:“你說意兒和尹娜公主衣衫不整的樣子被所有人都看到了?”曹芳華這潑婦作態,簡直就是倒打一耙!
且不說兩名侍衛如何會失手,謝詩意與尹娜如何會摔下樓梯,莫子冭那混賬為什麼沒事前稟報,這總不可能是尹尚故意為之!
謝詩意左一句天殺的,右一句喪盡天良的下作胚子,這不擺明了是在說她嗎!沒準後面這一切都是曹芳華搞得鬼也不一定,謝琳眯眼看著曹芳華,眼中有殺意劃過。
曹芳華毫無所覺,愣愣的點了點頭,為難道:“當時在場的閨秀與公子哥不少,北戎與南疆攝政王,大夏二皇子,睿王與寧王都在。”
“那尹娜公主與意兒現下如何了?”謝琳微微閉了閉眼,胸中猶如烈焰焚燒。
“公主和謝妹妹如今還昏迷不醒,臣妾已經將人安置在永和宮,著人去請太醫了。”曹芳華拭淚,眼中全是無辜,“母后可是要過去看看?”她就不信謝琳能坐的住。
雖說太傅府如今還需依仗謝琳與姜澤,可說穿了,這依仗相輔相成的,謝詩意是太傅府精心培養出來的,如今失了清白,謝正清又焉能不會對謝琳生怨?
便是謝琳手段高超,能抹平這事兒,想要謝正清心裡一點疙瘩沒有,那也是不大可能。
謝琳雙手緊握成拳,驀地起身道:“刺客的事情交給皇上處理,先帶哀家去看看尹娜公主和意兒。”謝琳確實坐不住了,就算她不將二人的清白放在心上,卻不能讓人死了!
一個是大夏公主,一個是孃家侄女,誰死了她都要惹一身腥!尹尚估計正愁找不到機會衝她與姜澤開火,而謝詩意,那就更不用說了,這些年她在謝詩意身上下的功夫可不少!
曹芳華見狀忙跟上,卻是又怯怯道:“母后,刺客的事情已經讓人報到刑部了,三國使臣還在,天子腳下出了這樣的事,臣妾不敢輕忽。”
遊尚翟是謝正清的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