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與關切卻是真的。想到蔚桓,她忽然就開始鼻子發酸,真的對一個人好,想來不是言語間熱絡,就能算數的。
她以往與蔚池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今日這樣的情況,蔚池肯見她,且是如此平潤溫和的語氣,顯然是知道她的來意,讓她進門,也是特意幫她解圍。
她面色薄紅有些羞愧,愣愣的看著蔚池,旋即低下頭,“侄女見過大伯,大伯身體可好些了?”前兩日蔚藍出事,蔚池大受刺激被送回府的事情,她已經聽了許多,除了擔心蔚藍,擔心蔚池,似乎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蔚池朝她招了招手,讓她上前道:“閒來無事,你且過來,陪大伯對弈一局吧。”
蔚柚才將手中的點心交給秦風,聞言略微詫異,卻是依言在蔚池面前坐下,抿唇道:“大伯,我棋藝不好。”她是近兩年才開始學習棋藝的,既沒什麼天賦也沒精於此道的師父,到底什麼水平可想而知。
蔚池並不介意,“無礙的,學習琴棋書畫本就是為了養心怡性,只要會就行了,不必強求好與不好。”
蔚柚點點頭,這才拿起面前的棋子。
這邊蔚桓與莫衝已經等得不耐,直到小半個時辰後,蔚柚才回來。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原本閉目養神的莫衝一個閃身躲到書架後,蔚桓迫不及待的開口道:“如何了,柚兒,你大伯與三弟可還好?”
蔚柚袖子底下交握的雙手握得更緊了些,點頭道:“爹爹,大伯身體不大好,女兒去的時候,大伯正臥床靜養,至於三弟,大伯說三弟感染了風寒,因著怕過了病氣給女兒,只讓女兒隔著屏風與三弟說了幾句話。”
這話當然是蔚柚自己杜撰的,實際上蔚池與蔚柚下完一盤棋後,除了從書架上選了兩本書給她看,是讓她回來之後,儘管實話實說的。
也是到了那時,蔚柚才意識到蔚桓讓她去西院的目的。但她既然並不想蔚藍和蔚栩受到傷害,也猜到二人已經不在府中,自然會選個更好的說法來維護二人。
這個說法不僅可以將她自己摘乾淨,也能模糊蔚桓的視線,讓他摸不清虛實,如此,也算是回報大伯幫她解圍這茬了。
蔚桓聞言果然皺起眉頭,“是這樣啊,看樣子病的不輕。”若是蔚藍在的話,估計會淬上蔚桓兩口,還病得不輕!很明顯就是懷疑蔚藍和蔚栩已經不在府中了,竟然也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不過,蔚桓本來就人品不好,這似乎也沒什麼稀奇的。
但蔚柚和蔚栩說過話?蔚桓復又看向蔚柚,正色道:“柚兒,你三弟的聲音聽著可還精神?”
這是還想透過聲音來辨別真假?蔚柚心下抖了抖,皺眉道:“三弟雖然因為風寒嗓子有些嘶啞,但女兒聽著精神還好,爹爹不必擔心,想來過幾日就能好了。”
鬼才擔心,蔚桓見問不出別的,又誇了蔚柚幾句,遂讓她離開。
蔚柚快到斂心院時,肩膀才垮了下來,蔚桓為人精明,她雖然以往也在蔚桓面前演戲,但從來沒像今日這般,當真是需要全身心戒備,生怕一不小心就露出端倪來。
等蔚柚走後,莫衝從書架後走出來,“蔚大人費心了,屬下這就回宮稟報皇上。”
這語氣不陰不陽,但蔚桓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原本他還想補充幾句自己的看法,但莫衝身形極快,說完便閃身離開,蔚桓剩餘的話盡數卡在了嗓子眼裡。
曦和院中,蔚池拈了塊蔚柚送過來的點心吃,秦風道:“將軍,還是謹慎些吧,這畢竟是二房送過來的。”
蔚池擺擺手,“無礙的,蔚桓還不敢在這時候作妖,他今日的目的,也是為了試探阿栩是否還在府中,這倒是與睿王那邊的猜測吻合了,你等下便傳信給韓棟,這兩年他們也清閒夠了,讓他與趙群這就帶人往黎陽接應阿藍。”
“等韓棟他們接應,會不會有些遲了?”秦風微微皺眉。
“應該不會。”蔚池搖了搖頭,拍掉手上的點心渣子,“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瞭解,阿藍手上的底牌不少,她又是個凡事周全的,除了我與睿王安排的人手,定然還會有別的安排。眼下還不到最難的時候,就讓阿藍自己鍛鍊一番也好。”
說到這兒,他看了眼牆上掛著的工筆畫,這是蔚藍十歲那年畫的。畫上碧草茵茵,一家四口栩栩如生,身形窈窕眉眼柔和的婦人騎在駿馬之上,身著銀甲的俊雅男子牽著韁繩,旁邊是兩個小孩,一個是蔚藍自己,一個是蔚栩,上書具體日期和格達草原。
蔚池抬手觸上畫中女子的眉眼,狠狠閉了閉眼,格達草原距離蕭關不過百里,距離上京城不過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