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晚上戌時,幾乎與第一次離京選擇了相同的地方作為落腳點,營地的搭建也是三角互犄的方式。
因著蔚藍面上氣定神閒,眾人便是明知身後有人跟隨,心下卻並不擔憂,人人面上皆是若無其事,照例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
一行人分工明確的搭建帳篷拾掇柴禾,簌月甚至好心情的加了兩個菜,以確保大家能吃好喝好,等打起來的時候能精神滿滿。
鄖陽趁著大家吃吃喝喝的功夫,又專程跑了一趟山下,親自查探對方的動靜,片刻後回來道:“主子,大約有四十來人,眼下都在山腳,距離咱們這不過六七里地,看樣子都是暗衛。”
“姜澤這是下血本了?”蔚藍聞言挑眉,“據說姜澤手中的暗衛原先有三百來人,這一次就派出四十來人,再加上這兩年在凌雲山折損的,怎麼也消耗了百十來人吧,你說除了聖元帝留下的,姜澤是不是還有別的人手?”
蔚藍可不相信姜澤只派了這一批人,她說著摸了摸下巴,面上神色若有所思。
“屬下不知。”鄖陽搖頭,“不過,按照已經收到的訊息來看,並非沒有可能,興許只是咱們之前不曾發現罷了。”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這兩年姜澤可沒少從曹芳霖手裡撈錢,他原本就有心豢養私兵,再訓練些死士出來也沒什麼稀奇的。”
“那等下便好好發揮,看看這些人到底有多少能耐吧。”蔚藍與皇室暗衛已經打過不少交道,這些人實力到底如何她心中有數,所以後面跟隨的四十人,是騾子是馬,只要牽出來遛遛也就清楚了。
杜文佩與蔚栩幾個圍坐在一邊,面上皆是有些興奮,蔚藍又叮囑了幾句,幾人也知道不能掉以輕心,遂點點頭應下。
夜半時分,營地的火光忽明忽暗,只聽得到穿林而過的獵獵風聲。伴隨著短兵相接發出的鏗鏘之聲,林中飛鳥被驚得撲稜稜飛起,沉寂多時的龜背山忽然開始熱鬧起來,
這彷彿是一種訊號,以鄖陽和西北商隊陳掌櫃為首的兩隊人馬,當先做出反擊,刀光劍影閃閃爍爍,銀白的雪地中人影快速騰挪移動,讓黑衣人有些措手不及。
為首的黑衣人正是暗衛副統領苗栗,見西北商隊的人所有人都開始行動起來,他面上神色沉了沉,厲聲喝道:“分開行動,儘快找到目標。”
這是他們始料未及的。在苗栗帶領人馬出發的時候,姜澤和莫衝並不清楚西北商隊會與鎮國將軍府有關,派出四十人,已經是他們在預估過蔚藍一行人的實力之後,能夠派出的足夠碾壓蔚藍一行人的雙倍人手。
卻不曾想,西北商隊的人個個皆是身懷武藝,雖說這些人都算不得一流高手,但相互之間的配合卻是天衣無縫。
“別讓他們扎堆!”苗栗的身手僅次於莫衝,也不是個善茬,他一面與鄖陽交手,一面留意著旁邊的動靜,見西北商隊的人幾乎都是三人合作,當下就意識到不妙,不由得暗咒一聲,直覺自己是被莫衝給坑了。這些人行動間大開大合,一看就是出身軍營,哪裡是什麼尋常無名小卒!
鄖陽冷笑,腳下動作絲毫不停,手中軟劍放佛有生命般,直接朝著苗栗面門而去,口中冷冷道:“什麼時候皇室暗衛也開始幹殺人放火的勾當了,姜澤也是出息!”這口氣他想出很久了,也不在乎直呼姜澤的名諱有什麼不對,當即就點破了事實。
苗栗心中大恨,“放肆!不知天高地厚,皇上的名諱豈是你能隨便叫出口的!”
鄖陽冷笑一聲,“喲,小爺不過詐你一詐,這就承認了?”當真是愚不可及,就算雙方明知道對方是誰,也沒這麼沉不住氣一下子就露了底的!
苗栗反應過來更是怒不可遏,“卑鄙小人!”這完全就是他的下意識反應,他頭上還有個莫衝,多年來一直被壓得出不了頭,對姜澤可算是有著骨子裡的敬重和服從,又如何能容忍鄖陽對姜澤不敬?便是他意識到不妥,一不小心還是中了圈套!
蔚藍與杜文佩並蔚栩幾個在馬車裡聽到動靜,不由覺得有些好笑,杜文佩一手握著長劍,一手搭在馬車簾子上欲欲躍試,聽到二人的對話,當即噗嗤一聲笑出來,“皇上的人還真是跟皇上一樣。”都是沉不住氣的。
“如今本來就沒什麼好遮掩的,就算這些人全都死在這,他也可以將自己撇乾淨。”蔚藍挑眉,“只要姜澤不承認,誰也拿他沒辦法。”聽著動靜越來越近,往馬車而來的人越來越多,蔚藍掂了掂手中的綢繆,看向幾人道:“咱們可以出去了,都小心些。”
幾人點頭,蔚藍跳下馬車後,對一直守在馬車旁的幾人道:“逐浪擎浪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