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又餵了粒藥丸,這才擰眉道:“沒時間了,去準備些水,把藥拿來。”蔚藍手上的熱度與唇瓣上的皸裂,既灼痛了他的眼,也灼痛了他的心,這種感覺,比之他離京前在宮宴上的感覺更甚。
他雙手微微有些發抖,眸中暗色如疾風驟雨般翻滾,卻是深吸了口氣,很快沉澱下來。話落,已經抱著蔚藍轉身大踏步往火堆旁走去。
沒時間了麼?粟米聞言連忙跟上,解下身上包袱的同時,又往身後黑魆魆的山林看了一眼。
韓棟幾人並未錯漏粟米的神色,卻心知此時不是多話的時候,只跟著姜衍回到白貝點起的火堆旁,自發用披風圍著火堆搭了個臨時避風所,又將身上的水囊解下來以作備用,這才問起白貝蔚藍的傷勢以及遇襲的經過。
白貝只覺今日的事情就像夢一樣,稍微定了定神,忙將今日遇襲的事情全都說了,末了似是想起什麼,又緊張道:“睿王爺一定有辦法救主子的對不對?”她是真的擔心,到了此時,說話間還帶著濃濃的鼻音。
先前她將蔚藍移到溪畔,一邊用溪水給蔚藍降溫,又一邊尋找陣眼,但翻來覆去,卻是沒有半分發現,這種無助無能的感覺,讓白貝驕傲的心備受打擊,也讓她無比煎熬。
她跟著蔚藍的時間並不算長,但卻相處得極好,除了亦師亦友,還有親情,試問還有什麼,會比眼睜睜看著自己在意的人,在自己面前慢慢枯萎,卻求天無路求地無門,更加讓人絕望!
韓棟神色凝重,但口中卻道:“睿王爺既是一眼能看清小主子的傷勢,定會有辦法的。”話落,他往姜衍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對粟米道:“有需要幫忙的隨時開口。”
既然已經將人交到姜衍手裡,就沒什麼好猶疑的。
好歹是紫芝山三公的底子,又有鬱圃這號人物在,姜衍便只是耳濡目染,應當也比他們懂得更多。
粟米點點頭,心下也是沉甸甸的。他與鬱圃打交道的時間也多,蔚藍的情況,他雖只看了一眼,卻也心中大致有數。便是主子已經給蔚大小姐服用了天心丹,但到底能不能,卻是誰也說不準的。
白貝也往粟米的方向看了一眼,復又回過頭看向韓棟,踟躕道:“可我並不曾聽過睿王殿下會醫,且……”她很想說小主子傷得很重,並不是尋常武者撒些金瘡藥就能解決的小傷。再有,小主子傷在後背,要拔箭上藥需得除下衣物,但張了張嘴,卻一時無言。
在場只有她一個女子,可她自忖還沒那種能耐,姜衍又渾身冷的能掉冰渣子,而她下午已經嘗試了一次,去了只怕也是幫倒忙,遂想了想,又失落的將餘下的話嚥了回去。
這邊姜衍好不容易解下蔚藍身上被血水浸透的衣衫,隨即一眨不眨的看著沒入她左背上的箭矢,眼見傷口還在滲血,周圍已經紅腫一片,不由得緊抿雙唇,眸中冷色猶如浮冰碎雪。他取出懷裡的銀針,先是沿著傷口周圍紮了一圈,這才道:“解毒丸。”
便是粟米早就看出蔚藍情形不好,也將該準備的全都準備妥當,聞言還是驚了下,他心下微沉,忙從其中一個瓷瓶中倒了解毒丸遞進去。
姜衍接過,輕輕抱起蔚藍,先是將她反轉過來,把解毒丸餵了,這才抿了抿唇,抬手覆上蔚藍的前胸,開始暗中運氣——好在解毒丸與天心丹皆是入口即化的上品奇藥,否則以蔚藍毫無意識的狀態,便是喂藥,也要花上好一番功夫。
因著這一箭並未直接刺穿,拔箭的時候反倒需要格外謹慎。方才在蔚藍幾人遇襲的地方,姜衍雖是撿了地上的箭矢檢視箭頭,卻並不清楚蔚藍所中的箭,是否與小道上散落的一樣。
尹卓隱忍狡詐,姜衍不得不懷疑,他使用的箭或許帶著倒鉤,是以並不敢貿然拔箭,只能運氣先將蔚藍的心脈護住,再用內力將沒入身體的箭頭慢慢震出。
這個過程需要小心翼翼,且需耗費不少內力,姜衍雖是能請韓棟幫忙,一人護住心脈,一人運氣將箭頭送出體外,但他私心裡不願任何人與蔚藍太過靠近,是以這才會將韓棟等人前都隔絕在外。
蔚藍毫無意識,只在姜衍的手輕輕覆上,開始運氣時下意識悶哼了一聲,之後便再無動靜。姜衍全神貫注,儘管這是他第一次與蔚藍如此親密接觸,卻難以生出半分旖旎心思。
他一面扶住蔚藍,一面暗中運氣,待內力延伸至心脈周圍,緩緩將整個心脈包裹,這才開始慢慢運氣將箭頭往外送。
韓棟幾人最初交流了幾句後,便一直關注著姜衍和蔚藍的動靜。四周壓抑又沉悶,可說安靜的有些詭異,除了風聲,只餘篝火噼啪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