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
說幸運,是因為有人在此處佈置了陣法,這陣法正是以溪流為界,有人越過溪流後,這陣法便自己啟動,後面的人即便眼看著人進入這片樹林,可進去之後,卻一時間難以走出來,也正因為如此,她才能一路順利的抱著蔚藍逃命!
說不幸,是因為這陣法她之前並不曾見過,也不知陣眼在何處,依她的能力,根本就無法破除陣法走出去,如此,蔚藍又能熬多久?想著蔚藍的身體狀況,還有對岸山林裡悄無聲息的動靜,很顯然,山上也是有些古怪的。
山上沒有走獸也就罷了,她方才似乎連飛禽也沒見到吧?這說明什麼?豈非說明對岸也與死亡之地無異?可她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除了找到出路,她想不到第二條路可以走。
不過,對面既是沒有飛禽走獸,空氣中也無瘴氣,想來便是自己一時半會不回去,至少蔚藍的安全還可以保障。仔細聽了聽對面的動靜,白貝沒聽到蔚藍的呼救聲,也沒聽到別的聲音,當下便開始循著溪畔尋找陣眼。
與白貝只隔著一片荊棘叢的韓棟等人也是面色難看,楊小白看著正對他們齜牙咧嘴的兩頭雪狼,面色黑漆漆道:“棟哥,怎麼辦,到這兒就找不到痕跡了。”他眉頭緊鎖,面上急色一覽無餘。
要說楊小白對蔚藍的感情有什麼特殊,這是不可能的。但蔚藍初到安平鎮,最先打交道的就是楊小白,楊小白至今記得蔚藍眺望安平鎮城防時與蔚池的對話,也記得與她一同到隱居地牢審訊喬稟章的事情。
小小年紀,其手段見識與能耐不凡,饒是他在隱魂衛淬鍊多年,也要自嘆弗如。這世上有才華的人眾多,但恰好是自己效忠的,且品性端方目光長遠的,卻是可遇不可求。
餘下幾人同樣著急,眼下白條還沒甦醒,具體的情況他們不知,但卻可以透過一路上的痕跡推測出幾分。這一路上都有血跡,很明顯,是蔚藍或者白貝已經受傷,白條這才會留下與尹卓的人周旋。
而這其中,蔚藍受傷的可能性更大,否則以蔚藍的脾性與身手,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只留白條獨自應戰的。換句話說,蔚藍若是不曾受傷,便是要避其鋒芒,也應該只自己一個人走,讓白貝留下來幫白條的。
可眼下,還不知蔚藍傷勢如何,前方卻已經無路,韓棟與趙群幾人面上也是陰沉得厲害。幾人又仔仔細細在周圍檢視了一圈,韓棟這才起身道:“暫時無法。”他語氣冰冷,話落半眯著眼怔怔看著對面山的頭若有所思。
“棟哥也沒辦法?”楊小白皺眉,看了眼幾人抬手撓頭。
谷楠白他一眼,“讓你平時好好學陣法,現在抓瞎了吧。”
“你不也抓瞎。”楊小白能服氣才怪,“你能耐,你去開啟。”
“都別吵。”韓棟收回視線,無奈道:“這陣法雖然簡單,但卻是個伏擊陣。”
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半眯著眼望向對面的山林,語氣危險道:“伏擊陣與普通的迷蹤陣或是殺陣不同,其最大的特點,便是以活水作陣眼,起到及時攔截作用。
這陣法雖然算得仁慈輕易不傷人性命,但卻只能從內部破陣。當有人闖入鎮中,陣法立即啟動,已經進陣的人若是無法找到陣眼,只能被困死其中。而後面追上的人,因為陣法啟動,周遭景緻驟變,是萬難找到入口的,除非是佈陣的人。”
谷楠對伏擊陣瞭解的多些,聞言點了點頭,趙群幾人也多少知道些,只楊小白有些傻眼,“會不會搞錯?萬一是迷蹤陣呢?”
“不會。”梁曉已經帶著白條過來,聞言指了下旁邊的梅朵與安平,“這雪狼是小主子的,想是方才一路追到這裡,若是迷蹤陣,這兩隻應當已經走失,找不到出路在周圍亂吠,而不是像現今這樣,被阻攔在這裡。它們之所以無法再前進,是因為小主子是在此處消失不見的。”
“那現在怎麼辦?”趙群也知道想要解決問題並不容易,眼下只看韓棟如何發號施令。
眼見天色漸黑,韓棟垂眸,眯了眯眼,與梁曉道:“你先送白條去麻城,著人請鍾弋荀過來,我馬上傳信給將軍,這陣法應該會有人知道怎麼解。”至於這人到底是誰,韓棟沒說。
但幾人心中皆是有數,將軍雖是對行軍佈陣瞭如指掌,但對奇門陣法卻知之有限,若非要說誰對這些陣法熟悉,也只有師從紫芝山三公的睿王了。
梁曉點頭,白條如今命懸一線,並不適合長途行路,就連從此處到麻城,都不知道能不能熬得過去,至於請鍾弋荀過來,不僅白條用的到,小主子應該也用得到。